而韩达拿着信的那只手颤抖着,另一只手指着信上面的字,“皇上,这这”
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宋淮安在自己圣旨还没下之前就把这信送了过来,上面还把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先不论这些话是否都出自他的真心,但明面上是找不出任何错处出来的。
宋淮安说徐闯与属下商定,等到休整一段时日后趁朝廷没有防备便突袭上京,所有他便赶在徐闯还没有动手之前先把他处理了,以免到时候真的危机上京。
李舟在想或许徐闯真的来了,他们还真的抵挡不住。
李舟只觉得这些事真的是太烦人,耗费精力不说还处理不好,索性这件事就这样吧,他要找个美人来好好解解闷,“宋淮安有了这样的说辞,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想必两位爱卿也都累了,快些回府歇歇吧。”
将撵人说的倒像是在关心人。
胡飞冈看着这两年越来越难以约束的宋淮安,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这朝堂是他一言堂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往后没了,他能感觉到,这天快要变了,而且过不了几年。
他想阻止住宋淮安一切的动作,起码让他威胁不到自己。
“皇上怎么能将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松,几月前咱们想用婚事牵制住宋淮安,谁知被他给回挡了回来,这他又将潦城据为己有了,再让他这样下去,往后他要是真的对上京有想法,我们该如何应对?”
胡飞冈的话语里无不是担忧。
胡飞冈说这些话时语气有些重,听着像是有些埋怨李舟。
李舟总想着自己是皇上,只要自己一日在这皇位上,便没有人敢犯天下之大不韪动自己,所以想的比胡飞冈好些。
看他这着急上火的样子,“那朕有什么办法?我让他交权他会交吗?”
胡飞冈被李舟质问的垭口无声,对啊,是没有法子。
看了眼已经双臂大展的搭在椅把手上的李舟,无奈道:“臣告退。”
韩达将手里宋淮安的信递还给了福来,也随着胡飞冈出去了。
出了大殿,韩达看着胡飞冈沉默的往前走,还是开了口,“胡大人放宽心些,宋淮安这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的,只能慢慢从长计议了。”
胡飞冈没回头,只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走,嘴里嘀咕着,“从长计议。”
上京里的胡飞冈都要愁坏了,而还在潦城的宋淮安则是极其惬意啊。
第二天一早,宋淮安和顾念晚还在客栈里吃着早饭,方惟就悠闲的进来了。
“动手够快的啊,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把徐闯给端了,估计上京里的那几位都急的抓耳挠腮了。”
说着还敛起一颗花生米扔到嘴里,歪着身子站在那儿,十足的懒散样。
顾念晚抬头看了眼他,穿着件白色云纹袍子,手里还握着把扇子,像是个游山玩水的闲散人。
看脸的话又像是个文弱书生。
但这些都是其次,最让顾念晚震惊的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宋淮安面前这么自在,进来的时候都没让人禀报,此时面前这人又说这样的话,听着和宋淮安倒像是好友。
宋淮安就知道方惟今天会来找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他自己着急了,非要在昨晚就来那么一出,要不然他还能多活两天。”
方惟听说了,这次大哥出门还将他才娶进门没多久的夫人一起都带上了,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来看一眼,“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
方惟这人和谁都能说上话。
顾念晚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嫂子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不知道这位男子姓甚名谁,也不好贸然搭话,只好茫然的看了眼宋淮安。
好在方惟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没等宋淮安开口跟顾念晚说,他就自报家门道:“哦对了,还没跟嫂子说我是谁呢。”
在开声前还装模做样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随即将展开的扇子收了起来,“嫂子,我叫方惟,跟了大哥很多年了,只是挺长时间没待在扬州了,可能你不认识我。”
顾念晚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之前去春仙楼的时候宋淮安跟她提起过。
看着他的模样是比自己大些的,顾念晚实在是听不惯他喊自己嫂子,于是开口道,“有听淮安提起过,看着你应该比我大些,又是淮安的兄弟,喊我名字就好。”
方惟也是个听劝的人,“既然念晚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改口倒是挺快的。
说完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宋淮安,“你看到了啊,这是念晚让我喊名字的,可别说我没规矩。”
宋淮安不听他在这里贫嘴,复又拿起了自己的筷子,询问他,“来这潦城这么长时间了,这次跟我一起回扬州吗?”
方惟来潦城也是因为徐闯,那时看着徐闯日渐站了起来,宋淮安就想着派个人去潦城看着,既能摸一下徐闯的底,也好有个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知晓。
刚好方惟知道了,又是个喜欢到处乱跑的性子,于是就跟宋淮安说他来。
反正他也是个机灵的,宋淮安就同意了。
现在徐闯都已经死了,要是回去的话恰巧可以一起。
方惟
方惟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支起一只腿微曲着:“我就先不回去了。”
宋淮安以为他在潦城呆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就想回去了,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回去,这潦城有这么好玩吗?”
方惟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玩啊,我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