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在扬州的时候宋淮安有时会约束着他,既然这样的话宋淮安也不强求他,“那行,等到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自己就回来。”
“那是自然,我还会与大哥客气吗?”
方惟摇了两下他手里的扇子。
看见大哥正低头吃着饭,没有多想的样子,方惟放心了下来。
其实他很想跟大哥一起回扬州,喜欢跟在大哥身边,也喜欢大哥管束着他,可偏偏大哥现在问他的时候他要违背心愿的说自己不想回去。
其实这潦城有什么好玩的啊,整日里无趣极了,但他还守在这里,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深知大哥不会一直在这南方,终有一日会率领着大军越过横亘在南北中间的那条长河,继而北上到那上京去。
真到那一天,必然是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方惟想让那个人是自己。
这潦城远比扬州离上京近,等到那日一旦到来,身在潦城的自己自然会在前面。
如果现在让大哥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强行将自己带回去的。
还记得自己十三岁那年因为朝廷对地方的压榨,使很多地方都发生了饥荒,当时还没有被宋淮安占领的扬州也在其中。
记得那日自己已经被饿的瘫倒在了路旁,都以为自己快要扛不住了,就这样死在路边的时候,是宋淮安救了自己,给了吃食让自己续了命。
也是从那以后,自己便一直跟着宋淮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很好,就连他的属下都在私下里说他对自己不一样,就跟亲弟弟似的。
方惟自己也能感觉的到,但是他从来没有去问过宋淮安,他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想要有朝一日能够报答他。
或许与朝廷那一战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这些年一直跟在大哥身后,长这么大一直受着大哥的庇护,他也想为大哥做些什么。
吃完了饭,宋淮安出去在门口吩咐了海松些事,等到再进来的时候,就听见方惟那张停不下来的嘴又跟顾念晚说着什么。
“嫂嫂,我大哥性子是不是不好,整日里无趣的很?”
方惟瞥了眼在一旁坐了下来的宋淮安,问完这句话时眼睛里满是洋洋得意,等着嫂嫂说些什么。
顾念晚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这样的话,但看着方惟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是很期待的模样,便低着头应道:“性子还是不错的,倒没有传闻中那么差劲,无趣倒也不无趣,闲暇了也会带我出去解闷。”
宋淮安看了眼自己手边坐着的人,对她这话还算满意,别看她整日里不是那样话多的人,但起码都在心里记着呢,是个有良心的。
方惟听见这话像是极其的不可思议,瞪圆了双目,“嫂嫂莫不是在外给大哥面子,说些骗人的话吧。”
方惟似乎是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假,眼睛来回的在两人中间打量着,想要看出些破绽。
顾念晚说的这些倒都是真话,所以面上很是敞亮,丝毫不担心被他看出些什么,“怎会是骗人的呢,当然都是实打实的了。”
像是为了能让方惟更加相信,顾念晚将去春仙楼那件事跟他说了,“之前还去了春仙楼呢,你大哥说最开始还是你领他去的。”
方惟看到了大哥面上露出的那丝丝笑意,果然有了夫人就是不一样了。
因此打趣道,“大哥怎么还有几副面孔呢,我记得那时候我有了功劳,讨赏的时候还是求了你好久你才答应跟我一起去的,怎么到了嫂嫂这里就主动带着去了,这许久没见面,听了这件事,当真是让弟弟寒了心啊。”
说完右手还抚上了胸口,面上的表情也是寒了心的模样。
顾念晚觉得他实在是好笑有趣的紧,不禁将帕子放在了嘴边,遮住唇角压不下去的笑意。
方惟眼见给嫂嫂逗笑了,面上的表情更加夸张了。
宋淮安连忙制止了他,看他都是二十有二的人了,还是整日里没个正经,跟个小孩子一样,“快别在这里装模做样了。”
方惟连忙又将面上挂上了委屈,看着顾念晚道:“看吧嫂嫂,还不允许我说实话了。”
顾念晚知道这是方惟在开玩笑,只笑了笑,没多说其他的言语。
才跟方惟说过喊自己的名字就好,这会儿说话间他又一口一个嫂嫂的喊了起来,索性就这样吧,顾念晚也没再说了,或许往后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喊自己嫂嫂在他心里也许也是对大哥宋淮安的尊重。
宋淮安看方惟走到哪里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没成亲前还没什么感觉,便也没催着他成亲,但是现在他成亲了,体会到了成亲后身边有个人的好处,便趁着这个机会跟他说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都居无定所的,这两年也该收收心了,要是有喜欢的就赶紧把家成了。”
方惟没想到大哥有一天也会说这样的事,这么多年来,大哥可都是满脑子的权势啊,从没见他想过其他的。
当时大哥成亲的时候,方惟也知道其中牵扯着朝廷,以为他娶了个夫人也只是为了应付朝廷的权宜之计,可是今天看来,大哥倒是真的对他这个嫂嫂上心了,起码这门婚事是合了他的意的,要不然这才成亲不到半年,大哥怎么就会来催着自己成亲了。
方惟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且是一本正经的说:“成亲这事不着急,我还想多玩两年呢,要不然成亲后还贪玩,那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吗?”
方惟现在哪里会想这些事,他只想帮助大哥了了心愿,成亲的事往后再说。
宋淮安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方惟连忙开口将他的话堵住了,“大哥这是娶了个好嫂嫂,才说这样的话吧,要不然从前怎么从未跟我提起过让我成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