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家们划清界限。
太祖认为前宋奢靡无度,后宋懦弱不明都是前车之鉴,故临终留下圣谕:后代皇帝应节俭朴素、勿费民力,强军不息、不降不屈。
目前来看,随后的几代帝王执行得都还算不错。
“兄可是因散茶今后必定登大雅之堂,故而习学此道?”
“非也,或者说不是唯一的原因。”
史茂从凳子上起身一揖到地。
李丹忙惊讶地以手相扶:“兄这是为何?”
“三郎待茂以诚,而茂匿姓名示君实为可鄙者,故拜求原谅。”
“啊?”
李丹沉下心来仔细看史茂:“兄且坐下,慢慢讲来。”
待回归座位,史茂开口道:
“在下实不姓史,乃姓吴。
家父吴江,太宗靖难时以洛阳千户随军,平定后任建州(福建)指挥佥事,仁宗朝兼任福州水师提督。
因卷入海上走私案,宣宗皇帝初年被革职,家资抄没,全家流放广州。
今上即位后遇赦免,但我家不愿再回建州,皇上恩旨赐骠骑尉,以我兄长袭爵并任广东贡茶使之职。”
“哦,所以你对茶有如此了解?”
吴茂笑笑,接着说:
“那时我随父兄生活确实无忧无虑,既无心科举,成日里驻足茶场、瓷窑。
与工匠们相谈甚欢,也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可惜,后来不知怎么,有人说贡茶里有虫,太仆寺追查下来便革了兄长的职……。
那以后我便离家浪迹天涯,一身无能事,何必妨他人。
留在家里就是多余的嘴,我思来想去,便到处找寺院混饭吃。
这不,没想到在这灵岩寺你我有缘,共桌一谈。”
说罢唏嘘不已。
没想到本来好好一个武勋子弟,到了这代人竟只得躲到寺里混饭吃。李丹沉默了。
吴茂这人,与他接触虽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个博学、多才艺且乐观的人。
这位仁兄若叫去考科举他未必肯,可如今这个世上不考科举就不能出仕是明摆的,而以他身份、背景,你叫他去做个工匠、商贾,他虽能与这类人亲近,可骨子里又不愿意融入。
李丹和他慢慢地聊,现他对于地理、天文、生物、历史这些多有涉猎,眼珠转转便叫毛仔弟取来自己昨晚画的图给他看。
“这是……?”
吴茂一眼认出,却先问:“贤弟如何能画得似在眼前?且,这是什么笔,炭笔么?”
李丹笑笑从他手中接过纸来,自怀里掏出铅笔来,瞟了眼吴茂叫他别动,然后就着油灯“刷刷”
地几笔须臾而成,递过去给他看。
吴茂看了张大嘴巴半天才说:“这、这,三郎不仅作诗、打仗厉害,居然还会此泰西画技?”
“咦,你怎知这是泰西画法?”
李丹眼睛一亮。
“我从小住在广州,南边来的泰西人见过不少。其中有人便到处画像,谁叫他画就赏一枚银币。”
“哦?”
李丹有兴趣了,他开始现这个吴茂才的可用之处。“那你会泰西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