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问。
“你是说拉丁语?我会一点,是和他们的随船的大夫叫……法兰克学的。”
“法兰克?这是个泰西国之一,应该不是本人名字。”
“也许,他让我管他叫尤不服,也许这是他名字?”
“尤不服?”
李丹差点笑出声来:“优素福吧?这老兄还是个犹太人。”
“犹太是什么?”
“是他们的一个民族,就像我们的苗人、壮人,和汉人习俗上有不同的。”
“明白了。”
吴茂觉得越说自己越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了。
“他教你拉丁语,船离港口时难道没有跟着走么?”
李丹追问。
“唉,他那条船途中遇到海盗,死了一半人。
后来船主把船卖了,拿这钱给另几位船主,请他们把自己的船员带走。说起来还是个义气之辈呢!”
李丹刷地起身,马上又坐下了。“这个船长没走?优素福陪他留下的?”
“是呵,他手里还有点钱就留下了,天天在码头上帮人扛东西混饭吃。嗯,除了优素福,还有两个泰西和尚跟着他。”
“现在呢,人在哪里?”
“不知道。”
吴茂摇头:“我出来以后就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了。怎么,贤弟对他们有兴趣?”
李丹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说:“兄台,你这样见识广博、多才多艺的人,天天在这里陪着佛祖却不去造福天下,真太可惜啦!”
说着,轻轻敲敲桌上那卷画着吴茂灯下侧影头像的纸张。
“哦,对了,请三郎让我再看一眼可以吗?”
吴茂征得李丹同意,再次拿起那几张纸仔细、一张张地翻看起来。
最后指着一张说:“此乃千里镜?我见那泰西船长手里亦有。”
“正是。小弟此前得一绘本《泰西事物记》,上载有此物,但所记原理不详。
此次作战忽然想起,若有如此利器要探察、观看敌军动静则易事耳。
所以我画出来打算试试,看能否将它复制成功。”
谈到格物实用上面,两人都兴致勃勃,不知觉中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忽然毛仔弟喝了声:“哪个?”
“黑木。”
暮色中传来熟悉而深沉的声音,很快黑木就出现在门口露着满口白牙说:“防御,盛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