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拿着信,含糊地应了声,心里有些发虚,说实话,能够收到林飞白的来信,要说不觉得惊喜,那绝对是假的,可碍着小师妹在旁边,他不好表现得过分激动,只得装出一副平淡的模样,将信拆也不拆,就塞进了怀里。
小师妹奇怪道:“师兄,你不拆开看看吗?或许有什么事呢?”
王铮淡淡道:“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些叙旧的话,等我回去再看也来得及。”
说罢不去管小师妹狐疑的目光,只顾埋头收拾起地上的碎瓦片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婢女端着茶碗放到了那抹烟青色的人影面前,低声道:“少主,茶沏好了。”
埋首于案牍中的林飞白抬起身,似有些劳累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外人看起来好像他一直在埋头处理事务,唯有他自己知道,手头的事情没处理多少,只觉得莫名地心浮气躁。
他伸手碰了碰搁在旁边的茶碗,蓦地将手收回,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凉了。”
那婢女急忙道:“那奴婢再去重新沏一碗来。”
说罢匆匆离去,片刻之后又将重新沏好的茶端到书桌上,林飞白再次拿手指一试,又淡淡地说道:“烫了。”
这时白素素走进书房,笑了笑道:“既不是茶凉了,也不是茶烫了,而是少主你心乱了吧。”
她扬扬手让婢女出去,林飞白问她道:“信寄出去了没有?”
白素素回道:“信恐怕已经到了王大侠的手上了。”
林飞白从椅子上站起身,负起双手,踱起步来,好像这便能消磨掉一点他内心的焦躁情绪。
白素素安慰道:“少主,我想王大侠他会回来的。”
林飞白看向她,点点头,之后却又摇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林飞白人物属性的灵感是从这个角色当中得到的:下次一定要写一个真正的腹黑女王美受,o(n_n)o哈哈~
旁边这个是大湿胸,噗!
:雨夜静思
“几十年前,江湖上曾经有个逍遥谷,老夫就是逍遥谷的谷主,四大恶人之首,四大恶人个个都是无恶不作之辈,名门正派欲除之而后快。小子,我看你行事作风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够狠够毒,这样吧,我就认你当我的孙子,把衣钵传给你。”
幽静的山洞中,火光摇曳下,那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如是说。
“脸毁了有什么要紧,手臂废了还可以重新再装,只要脑子还清醒,有野心,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什么事情办不到?爷爷我把无相神功传给你,无相神功,无相无形,无影无踪,练成之后,武林还能有谁是你的敌手?”
“你呢,就跟着我爷爷姓,爷爷再重新给你取一个名字,等你武功有所小成,咱们爷俩就出了这个崖底,把武林闹个天翻地覆,让那些名门正派看看咱们逍遥谷的气势!”
“哎,傻小子,女人嘛就是要用来哄的,你光靠蛮干当然不行啦!”
“爷爷,他是男人不是女人。”
那躺在石床上一直静静聆听着那老者说话的人突然开口了,声音嘶哑而微弱,瞳孔中闪着幽幽的光。
那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晃了晃头,漫不经心道:“男人女人还不是一样的嘛,要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正所谓烈女怕缠郎,想当年你爷爷我就……”
忙碌了一天,王铮终于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一灯如豆,在幽静的房内微微地跳动着,正如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境。他没有忘记那封信还揣在怀中,他将它从怀中取出来。眼下,一人独处之时,没有了白日里平静的掩饰,心情便抑制不住地涌现出紧张与期待来。
将信封拆开,将信纸细细展平,托在手心,字如其人,也如林飞白本人般飘逸飞扬,正如王铮所料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都是些叙旧想念的话,许是王铮正逐渐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他越看下去,就越能够感受到从字里行间涌现出来的思念与爱恋之情。
而这份感情也感染到了他的心境,使他的心急速地跳动起来,俊朗的面庞在烛光的跃动下染上一丝红云,他就这样维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将一封不算特别长的信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待到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站了多长时间,将这一封信读了多长时间。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白日里小师妹质问他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又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当然没有生病,可自己这不对劲,既然小师妹都看出来了,他又怎能没有丝毫自我察觉?
他将信重新折起来放回信封,搁在了一边,既然林飞白已经给他写过信了,他焉有不回信过去的道理,即使报个平安也好,虽然再过一两日,他便会收拾行李下山去了。王铮在桌边坐下,研好墨,提笔回信,可刚起了个开头,笔尖就停了下来。
他犯起难来,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要像林飞白那样深情款款,长篇大论是不可能的,他一向不是个感性的人,即使感情再深也会埋在心底,而吐不出任何甜言蜜语。他真不晓得林飞白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么一个木讷又不解风情的人,即使小时候他们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可随着漫长时间的冲淡,他还会记在心上,想着自己吗?
而他自己又是怎么在经历了短短半月的时间就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呢?
王铮出神片刻,复又重新提笔写起来,他的这封回信较之林飞白的来信就显得太过短小了,报了平安,说自己在师门一切都好,大致讲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里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没能及时动身,之后又说到再过一两日自己就会动身下山了,要他不要太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