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孟平、小盒子天天跟在沈无霁身边听多了这些书的熏陶,处事待人的习惯都逐渐向沈无霁和江敛靠拢。
被关在行宫的日子,沈无霁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平淡地渡过。
外方捷报连连,但看得出来两方都没下死手,更多都是赌那一份面子的僵持,只看哪方先僵持不住举手投降。
若不是顾忌国库空虚,海隆还想多跟大齐的打上几个回合。
没什么比实战更能历练人的,战场上练乌兴旺临场应变,战场后方练沈无霁兵法演练。
沈无霁每日都会根据前方战情预测接下来的走向,如同江敛爱好自己与自己对弈般,沈无霁也爱上了对着沙盘推演练兵,一步算两步,两步推四步,四步推全盘……
他的预测正确率逐步提高,作为幕后军师让海隆和乌兴旺都大加称赞。
这样的日子让沈无霁乐此不疲。
六月末,中部雨停,淅淅沥沥的小雨也转为放晴的大太阳天
七月初,北方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大雨。
七月中,三大灾区完成救灾任务,顺利遏制力灾后疫病爆发的可能性。
七月末,前线依旧僵持,天沈从救灾中腾出手来,全力支援前线。
八月,海隆与乌兴旺并分两路,在西关的两端同时再打出两场大胜战,将军心溃散的大齐从两侧包抄。
大齐主将被抓于马下,形势急转,大齐两万大军强行撤离,只活下来不到一半。
九月,大齐重新派兵遣将,于西关议和。
捷报连传,天沈京城上空的阴霾仿佛都褪去了般,太阳当空,文武百官喜笑颜开,沈周如的头疾都神奇般的不治而愈了。
十月,议和改为通商友好协议,大齐为表友好,令郡主祁连蝶往天沈和亲。
祁连蝶今年刚满16岁,都可以做沈周如的女儿,他再怎么禽兽不如也不可能收祁连蝶入后宫,所以注定是从皇室里挑。
沈无霁心惊胆颤了小十来天,就怕京中有人想到自己这么个傻子,要把郡主嫁给他。
江敛听到沈无霁的担心后有些无语凝噎,忍不住拿笔杆敲他脑袋:“你身后还有个南皇国,他们敢让大齐和南皇联姻吗?”
沈无霁恍然回神,摸着脑袋嘿嘿笑:“这不就是、就是怕吗。”
江敛无奈道:“等两年后就到你选妃了,怕不是借口。”
闻言,沈无霁撇撇嘴,无趣地跑开。
随着和亲郡主抵达京城,沈周如也终于腾出手来整顿自家后院。
第一位挨刀子的是太子沈无非。
太子本来早就定了太子妃,是礼部尚书嫡女李悦桐。
但前半年家国不宁内忧外患,预定的日期不断延迟,等到十月才重新选定吉时,于十月底大婚。
而现在已经十月中了。
大婚匆忙,沈周如下旨今年天沈灾害连连,皇室一切从简,包括太子大婚。
收到旨意后,东宫和礼部尚书家皆是一片沉寂。
李家夫人几乎是哭着送女出嫁。
本来去东宫就是君王侧求生,现在又被皇帝去了仪式,简直就是借着大婚狠狠打太子的脸。而这于李家的无妄之灾,太子妃李悦桐首当其冲受罪。
李悦桐不是一眼惊艳的美人。
她饱读诗书,是闻名京城的才女,从内而外透着端庄、知性、娴雅。
看着母亲快为自己的事情哭晕过去,李悦桐强忍着眼泪,低声安慰母亲:“母亲别哭,太子在东宫本就如履薄冰,咱们当日选择太子的时候就确定无法独善其身。女儿这般嫁过去,是太子亏待了女儿,不是女儿连累东宫。”
李家夫人边哭边心疼女儿,见她饶是在这种地步仍然如带教嬷嬷所要求唇角含笑,心尖儿更是颤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