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在旁长叹一声,伸手扶起自家夫人,低声道:“怕什么,太子终究是太子,若往后他成了,咱们就是从龙之功。皇上今天是用大婚打压太子,明日的圣旨可是要将和亲郡主指婚于晋王。”
“什么?”
闻言,李家夫人都顾不得哭了,不敢置信地抓住李侍郎,“你说和亲郡主要指给谁?”
李尚书声音更沉:“晋王,今儿定下的,消息还没传出来。”
“怎么会是晋王?”
李家夫人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女儿,疑惑道:“这与晋王和亲,晋王能招揽到大齐的支持?”
李悦桐摇摇头,思索着说:“不可能,最起码短期内大齐和我们做不到和平相处,现在不过是前线大军武力镇压下的平静。难不成,陛下这是各打五十大板?”
李尚书赞许道:“正是,往后你入东宫,可要保持这般敏锐度,我猜怕就是之前那劫粮的事情。”
“那事儿还没完,只是现在不宜再大肆翻案。”
“明日太子大婚被压风头,失了一次对外宣誓主权、与文武百官洽谈的机会。而晋王要取和亲郡主,更是断了他寻求朝内姻亲势力的可能性。”
“再者,和亲所生子,其妃不入主宫,其子不入东宫——”
李悦桐喃喃道,“这么说,陛下依旧倾向太子啊。”
李尚书道:“难说,三皇子没有继位权,但往后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陛下身子骨硬朗,保持这般下去无妨,若再有变故,太子不得帝宠,保不准有变。”
李家夫人忧心忡忡:“我就说,当初我就说,不该掺和到夺嫡的事情来!”
“母亲,父亲已为礼部尚书,当前局势由不得父亲抉择。”
李悦桐握住母亲发颤的手,温和地安抚道,“女儿入了东宫,自会与殿下夫妻同心,若到时候局势有变,咱们也能早做打算,您放宽心。”
“唉……”
李家夫人抹去眼泪,哀伤地抚摸女儿的背。
第二日,如李侍郎所言,赐婚圣旨到了晋王府
若不是有忠心的嬷嬷死死拦着,皇贵妃几乎就要冲到御书房去找她恭敬的陛下,去讨个说法。
谁不知道现在天沈和大齐结了仇?谁不知道那郡主就是个皇家宗室女,手中半分权力没有?谁不知道这场和亲就是个面子关系?凭什么搭上他儿子的正妃位!
“定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绝对是!”
皇贵妃死死握住椅子扶手,脸上神色近乎狰狞,“是李清凤那个贱人!”
“娘娘!”
拦在她面前的嬷嬷越听越急,连声劝:“您小声点,这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殿下正是难的时候,您可不能被皇后那边抓了把柄,不然殿下更要乱了才是。”
皇贵妃抬手恨恨地拍桌子:“迟早有一天,本宫要让她跪着求我!”
圣旨已下,毫无更改可能,皇后本来还对太子大婚从简抱有怨言,等晋王的和亲婚事一出,她便只剩高兴。
至少这两年里,晋王于他们而言毫无威胁可言,皇贵妃亦是!
京城喧嚣不定,京外倒是纯看热闹。
沈无霁乐呵呵地说:“这次可以太平一阵子了吧。”
“大战按功行赏,乌兴旺加官,升为原郡正城门令兼通州守城将之一。余杨被责过于鲁莽,但功大于过,罚三月俸禄,于十月十七日正式升任原郡郡守。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江敛将信递给他,问道:“想出去玩吗?”
沈无霁眼睛一亮:“可以吗!”
江敛颔首:“可。”
沈无霁欢呼地跳起来,跟撒泼的狼崽子一样在林中奔跑。
十月中,江敛生辰,沈无霁特意去学了曲戏,亲自唱给江敛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