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动片刻,脚步有些踉跄,勉强扶住栏杆。
正当叶泽觉得为难的时候,他也头疼,温染霜本来就是他们回国最大的意外。
“你想见她。”
燕礼婉的声音从长廊的另一侧传来,身后跟着龚莞月。
“我可以帮你引开我祖父的人,不过明天我生日你必须出席,毕竟好戏开场你这个主角得出场不是。”
龚莞月和叶泽交换了眼神,微微点头。
“我答应。”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这会儿雨越来越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尽快找到她才是正事。
*
两辆车里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行驶,角落的人看到有几分迷茫。
打了电话过去,“什么事?”
燕震天接了电话,眸色微动,向来那人有了动静,目前商会那边该站对的人站对差不多,只要他还在会长的位置上,他不信他能翻天。
“会长,门口有两辆车出来我们要不要都跟。”
“都跟,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当年他父亲都落在我手里,更何况区区一个小辈。”
燕震天眉目多了几分愉悦,看来你也选择那条路,那么你就去陪你父亲吧。
前座两个人有些头大,“哥我们跟那个,这会儿只有一辆车。”
麻子脸多了几分纠结,只好乱指,“跟左边的那一辆。”
一辆车跟了上去,长巷内的车才缓缓驶出,后座的人目光凛冽几分,车窗外的湿润氤氲了他墨色的眉眼。
阿鸣开着车沿着小道一直往前看,街道上的树已枝繁叶茂,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只是后座他的心一点点下沉,眸色暗了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刚响,“先生,这边没找到太太。”
车又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人,路上的人都打着伞,车盖上的流水,双生降不停地来回刷,保持视线的清晰。
这一刻他的心慢慢地在下降,像沉入冰窖一般,他几乎没有任何知觉,那双腿也有几分痛感,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持续地作。
“先生,那是不是太太。”
阿鸣很快地冲刷着落在车窗上的雨滴,那个人影挺像温染霜。
后座上的人手机跌落在脚下,眸色清明几分,视线冲向前方,是那个人,真的是她。
他打开车门,迈着长腿向她走去,双腿犹如灌铅一般,她的衣裙早已湿透,脚上的鞋也不知散落在何处,白皙的脚上也已道道伤痕,只是固执地看着前方。
他的脚步放慢害怕吓着她,前方是一对老人,他眸色微变,是那次街道上的人,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妻子。
她好累啊,走到这条路的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去哪里,没有人要她了,她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小孩。
雨下得越来越大,这具身体慢慢没有力量,双膝下跪在雨里,头上的木簪也散了片刻。
雨水顺着她的脸灌入了脖子,在她失去意识的下一秒,她想落尽无尽的深渊,一点点撕碎完整的自己,睡着了就不用再面对一切,她想长眠了,对不起那个小老头,以后每年他的祭日她不能再去看他了,因为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就会见到他。
男人扔掉手上的黑伞,迈着长腿跑了过去,在她跌倒的那一刻,终于揽佳人入怀,这一刻他的心才安稳了下来。
叶泽给两人撑着伞,男人将墨色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她的重量很轻,他的眉头蹙起。
脚步有些慢,叶泽感觉有几分不对劲,只能继续跟着他们。
距离车有一步之遥,他第一次觉得距离如此之远,他唯恐惊醒她,保持怀里的安稳,整个人后背已经被淋得湿透,原来他身体的灵魂就是她,只要她在他才觉得他像一个真正的人。
“先生,你的腿…”
叶泽想接过怀里的温染霜,男人的目色夹杂着几分坚持,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抱着他的妻子,也许后悔无期。
刚到车门前,将温染霜放在后座,他立刻就跪了下来,看着车里的她那颗心才沉了下来。
“先生,你没事吧。”
阿鸣和叶泽分别扶了过来,将人扶进后座。
叶泽叹了一口气,当年终究那件事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磨灭终身的影响,矜贵清冷的人此时也动了情爱。
他的父亲曾经跟在凌老爷子身边,记得父亲走的时候,曾留下话让他跟着三少爷的时候,妄动情爱,做到下属的职责。
可惜他还是没能阻止,而且他也动了心才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