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都将视线放在了阮姝娅的身上,莫名形成了一个争风吃醋的修罗场。而处于风暴眼的阮姝娅也有些头疼,她其实不太想将郁翡捡回家,放在外面玩玩就算了,真往家里带,她的确还觉得有些麻烦。
似乎察觉到了她退缩迟疑的神情,郁翡捂住胸口的剑伤,西子捧心一般柔柔弱弱的向着阮姝娅的方向倒了过来。男子身娇体弱的依附在她的肩上,白着脸哼哼唧唧的向她卖惨,“主人,我的头好晕,心脏好疼,别丢下我,我会死的。”
阮姝娅还真有点怕他死在这,这也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
祁珂上前半步,冷酷无情的一把将郁翡扯开,拿出手帕擦了擦女子肩膀处被郁翡碰到过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气,令自己保持冷静,压下想要将郁翡那只手剁下来的暴虐念头。
“姝娅小姐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祁珂忍着内心渐渐污浊躁郁仿佛能够摧毁一切的戾气,再次妥协了郁翡的存在,“只是下次,姐姐不要突然失去行踪,让人找不到好吗。”
“我真的很害怕,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不要躲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祁珂说着陈词滥调的深情告白,阮姝娅却显得很抽离。她曾经感动过,小鹿乱撞过,也觉得很甜很心动过,可阮姝娅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她不在乎时,再好听的情话都能够分文不值。
她探出手,指腹触碰在祁珂的脸颊上,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眸,阮姝娅的声音冷淡,显得格外无情,“祁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拍下一只半兽吗。”
祁珂眸中浮现出浅淡的迷茫,他不发一言,冷冽流畅的下颌线紧绷着,透露出几分紧张。他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唯恐答错。
“你接我回公爵府,在我身旁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直到现在,你连一条听话的狗都当不好。祁珂,和你相比,连一只杂种都更能够讨我的欢心。”
阮姝娅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脸颊,杀人诛心,她将祁珂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玩,好像生怕他不会黑化一般。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没有什么比女子的这句话更能够伤害到他,祁珂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甜,眸底赤红,像是要硬生生流下血泪。
那他到底应该如何做呢,是要他丧失自我低到尘土里,还是直接不再听从她的任何命令,将她囚于只能看到自己一人的暗室中?有的时候祁珂会错觉那些盘亘在他脑海中,令他煎熬恍惚、像是被撕扯在绝望与幸福的悬崖边缘的记忆,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场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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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娅回到公爵府时已经很晚了,凫徯公爵今日没有在家,兰青黛为她解开了头上的发饰,将洗干净晾晒好的睡衣叠放在了床头。
阮姝娅趴在女子的大腿上,享受了一会兰青黛温柔的按摩,洗漱完换上睡衣,才想起来去看一眼被仆侍带进她房间中的郁翡。
她推开了次卧的门,视线扫过屋内的人,眼尾微扬,语气有些怪的说道,“你在这里倒是过得挺舒服。”
公爵府的侍从可能是自己构思了剧情,还特意给郁翡洗了澡,包扎了伤口,将他干干净净又香喷喷的送到了房间的床上。拍卖会里的那件黑色纱衣毁了,他却又被仆侍换上了一套银色的半透明情趣衣。
“是圣女殿下心疼我。”
郁翡站起身,他的容颜还有些苍白,身形单薄。男子走到了阮姝娅的身前,他比女子要高了不少,却“大鸟依人”
的作出了一副乖顺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拽在阮姝娅胸前的蝴蝶结上,“需要我伺候你吗,我可以对你付出我的身体。”
郁翡的确没有半点的羞耻心,随便的话张口就来。
“你还是叫主人更好听点。”
阮姝娅将手按在了郁翡的胸口处,手指用了些力气的戳进去。
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裂,令郁翡胸前的绷带又洇开了一圈深红色。郁翡咬紧了下唇,一点低哼都没发出来,也没有移开脚步。
“都这样了,还想服侍我呢,你也不怕自己死床上。”
阮姝娅有些刻薄的骂道,哪怕郁翡的确长得美艳惊人,她也没什么胃口。
郁翡轻轻握住了阮姝娅的手腕,低下头在她的腕骨上吻了一下,“只要是主人想的,就算是死又怎么样。”
阮姝娅小臂的肌肤上肉眼可见的激起了一些小疙瘩。这个邪教的小怪物还真的蛮变态的,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浑身都不太舒服,她还嫌晦气呢,“联系上教团的人就自己快些离开,被皇室的人查到了踪迹,我是不可能会袒护你的。”
她冷冷得说道,正直极了,碰都没有碰郁翡一下。这就是条美人蛇,外表艶丽,心如蛇蝎。
郁翡停下了主动勾引的行为,他的眼眸落在女子的身上,也不知为何,突然奇怪的说道,“你的侍卫,那个刺了我一剑的人不喜欢我,是他趁我受伤虚弱,将我暗算送到萨蒂尔。”
阮姝娅踩着毛绒拖鞋,等着郁翡的下一句话。
“我若是杀了他,你会伤心吗。”
郁翡的声音凉飕飕的。
阮姝娅笑了,她的神情格外天真,简直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乖孩子,他伤了你,我才会伤心呢。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梦里。
女子白皙的腿压在柔软的狐垫上,室内的梵香有些过分的浓郁,让人的脑海都变得昏昏沉沉。
阮姝娅的穿着和姿势都与白日时一模一样,唯独一双眼眸并不像平常见到教皇时的仰慕、温顺,反而带着几分轻慢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