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叫他“二叔”
了,乍一听到,傅居年眼眶微张,眼底扫过些什么,随着视线微垂,那抹神色很快消失不见。
余漾没留意到他的眼神变化,抱着腿往旁边挪了挪脚,给他让出一个位置,傅居年提了下裤脚,在她旁边单膝蹲下,一边试着奶瓶的温度,一边回应她那句话:“不会的话,也可以学。”
他看了看表,该到喂奶的时间了,他顺势坐在地毯上,伸手捞出一只,放在小腹上,把奶嘴递到小狗嘴边,小狗一闻到奶香,立马清醒了,抱着奶瓶猛吸起来,此时,保温箱里的哞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尚在睡梦中。
余漾歪着头,靠在双膝上,含笑看着傅居年,想他人高马大那么大一个总裁,在这里给狗喂奶就觉得好笑,她嗯嗯两声,道:“那你可得好好学学。”
“所以,”
傅居年抬头,看着她,黑眸深邃认真,“你想要孩子?”
余漾的笑立马僵在脸上,惊呼:“谁说的?”
声音太大,给小狗吓出狗叫,余漾赶紧双手合十压低声音跟小狗连声道了两句“对不起”
,然后气呼呼地看向傅居年:“我是这意思吗?”
傅居年一本正经:“我以为是。”
余漾张口欲反驳,但是反驳不出来什么,话题的确是她自己引到这里来的,随口开了句玩笑而已,谁知正中傅居年下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余漾挥手,摆明了逃避这个问题。
“多久我都可以等。”
傅居年却不让她把话落到地上。
余漾头皮一紧,感觉到他凝视的目光,压力有些大,皱了皱眉,试探道:“那我要是不想生呢?”
谁知道傅居年还是那样一副镇定的面孔,语气并无所谓:“不想就不要。”
余漾真的有点好奇了,她盘腿坐到地毯上,正面朝向他,表情认真,态度严肃:“你呢?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按理说,他也老大不小了,32岁,不可能没考虑过这些事情,他在余承志那里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好说,如果两个人想要长久地在一起,价值观念不合,关系是不可能维系下去的吧。
傅居年神色如常,仿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我没有想法,这种事,难道不是你的想法最重要吗?”
余漾被他问得一愣。
“话是这么说,但有几个人是真这么想?”
傅居年给小狗喂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光,但表情却严正许多,他不想因为偏见让余漾对自己产生任何误解,也不想让这些误解成为她望而却步的心结,既然有疑虑,就要解开,既然有可能会成为暴雷的东西,就要在暴雷之前摘除这些隐患,他有必要这么做,他必须这么做。
“我不是非恋爱不可,也不是非结婚不可,更不是非要小孩不可。”
傅居年一字一句皆是坚定,他看着她,眼里倒映她的影子,眸光像利爪一样飞速袭来,不容闪躲地攫住她的四肢。
他道:“我只是非你不可。”
“咚”
的一声,有什么撞开心门。
余漾不可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有一瞬觉得他好像才是持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