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孙宅做工,知道孙瑜晨每月都要去医院做几次腿部的检查复健之类,她也知道,苏秉沉带着孙瑜晨来也是为了这个,可是心里就是不舒坦,秦梅劝她不要跟个瘸子计较,她却觉得自己还不如个瘸子。
在安秋心里,孙瑜晨是根小刺,扎进去时不疼,也死不了,可是时间长了总是要疼一疼,起初只是微痛,可是不取出来,总是要发炎,要混脓,脓水流出来了,她想不放在心上都不行。
晚上又见了苏秉沉,牵扯到瑞贤园的事,苏秉沉怎么会不到场。安秋只带了孙云跟着,早去了几分钟,在门口等了不到半刻钟就见几辆车停到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位西装革履地男人。安秋一眼便看见苏秉沉,这可能成了习惯,只要知道他在场,总是有意无意地搜寻他的位置。她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直道,这个习惯可不好。
他见了安秋只愣了愣,一个眼色也没给,扭头招呼着客户进去。
安秋还在发愣,只听孙云叹道:“哎,总是那么多背影杀手。”
安秋回过神,没听清她的话,也不太走心,是随口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孙云今日颇显得活泼,吐了下舌头,摇着头道:“没事没事。”
摇完头又忍不住说:“果然不能看脸。”
安秋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板着脸教训她:“不该说的少说,被他们听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训完她又忍不住感叹,她大学那会儿不也是这样,不能说肤浅,但心里确实也曾存着不切实际的少女梦。
一场饭局下来,安秋有几分疲惫,中场去了次厕所,酒没喝多少,却有些醉,身上头发上也满是烟味,她对着手哈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嘴巴里酒味烟味沉杂,令人作呕。
这忍不住让她想起一个情景,有一次她喝点烂醉,进门时没避开安和,直接跑到卫生间吐的昏天暗地。她两眼红肿地起身,却看见安和躲在门口眼泪汪汪地看她,安秋想过去抱起他,可低头见自己一身污物,只好停住。
安和要求她不能喝酒,安秋见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关心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可酒不能不喝,她做销售的免不了碰酒的,她想说儿子我不喝酒上哪弄钱去?你可得好好读书,不然长大了也得跟你妈妈一样,可是儿子这么小,不能这么教,她只好笑了笑答应下来。
她现在比以前确实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喝酒,可是不再是一味的被老板推出去挡酒,不仅这样,她也有了资格,要求手下来给她挡酒。这一天来的不易,走到这一步,她肯定不想再回到原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安秋补完妆,开门出去。
刚走了两步,她便顿住。
苏秉沉站在前方,靠着窗口而立,手里夹着一支烟,低头沉思。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往安秋这边看。
四目相对,安秋当时愣了一下,想起在酒店门口孙云说的话,忍不住想,这样的模样,这样的身形,怎么会只是背影杀手?
她的胸口“砰砰砰”
地跳个不停,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苏秉沉只是盯着她看,见她过来,缓缓抽了口烟,轻轻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外界诱惑太多,所以更得慢。
☆、不得不
苏秉沉见她缓缓而来,把手里抽了两口的烟熄灭。虽是在看她,却面无表情。
这几步路,安秋走的煎熬,心里从紧张到失望,再到平静。
她以为苏秉沉会拉住她,若是以前,他的确会如此。可这次,苏秉沉却没动。只是上上下下,不动声色地看她,这种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还是陌生男人对陌生女人的打量。
安秋不解,看不透,也猜不出,走到他的身旁,停下。按理说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员工见了老板,不说巧笑嫣兮可也没有一声不吭的道理,于情于理安秋都得打声招呼。
她张了张嘴,忽地想起下午在医院的一幕,一个孙瑜晨再算上那晚的,他到底有多少个?一时间只觉得恶心至极。脸色冷下来,提脚急步离开。
苏秉沉看到这里,收回视线,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变换,只是若有若无地皱了下眉,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再次点燃。
这几日,除了下班要去医院倒是跟从前一样,公司里风平浪静,财务部那边也没动作,安秋似乎都要以为挪用资金的事不曾发生,自己还是刚来公司的小职员。
这天,她去李经理办公司汇报工作,刚走到门口就被秘书拦下,神色有几分紧张,见安秋要敲门进去,道:“哟,安秋,来找李经理?”
安秋点了点头,正要敲门,他又道:“李经理现在有事,里面有人,谈正事呢,吩咐我不让打扰。。。要不,你把文件给我,我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