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像是利箭嗖嗖在周身,白色的云朵像是漂浮在半透明蓝色里的奶油。她的视野里不断地浮现出一片规律涌动的蓝色,像是排列整齐竖线的蓝色虹膜。像是水晶球,像是天空,像是海洋。
关于一段海洋的记忆浮现。
薇儿,或者说是蝴蝶,她在此时忽然明白了自己是什么;她的全部来自于这段记忆的主人。
那是一个金发的女人。
她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睛,不知从何而来的淡色光,在她洁白的脸上轻盈地跃动。
仿佛上帝从天国投下的目光,在这张脸上怜爱地游离着,淡金色的睫毛,深蓝色的眼睛,深陷的锁骨,凹下去的阴影与肌肤相衬,几乎有种让人不敢正视的神采,如烈酒在杯壁上滑落的醇厚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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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记忆里的身形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豆丁点大的小女孩,苍白瘦弱,只有一张五官标致,神情倔强的脸,在人群里尤为醒目。
她穿着印有实验编码的白衣服,坐在钢铁的墙壁下,抱膝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在短暂的休息后,她被逮到实验室里,对着实验器材默默地操作……几个小时过去,她被允许喝两口水,吃点面包和蔬菜,然后继续做研究和实验。
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地过下去。
有一天,她看见了一个奇怪男孩。
他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追逐着,他跑的很快,但是穿着黑衣服的人太高大强壮,瞬间就把他追上了;他们拿着锤子和长棍打他,嘴里叫喊着,她听不懂。
那男孩却哈哈大笑了。
之后,很快她又看见了那个家伙,他在喂墙角的老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稚嫩的脸上还有着滑稽的肿块和淤青。
这是快晚上,监视她的,穿着白大褂的人都走光了。女孩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蔬菜和点心还没吃完,于是站起来,到窗口边,邀请他到实验室坐一会。
“你是谁?”
男孩头也不抬地问。
“我是泰勒·罗斯伯里。”
男孩把老鼠揣在自己的兜里,从窗口爬了上来,钻进她的小屋子里。
“吃东西吗?”
她把小块的面包和蔬菜粥端到他面前:“你受伤了。”
“谢谢。”
他看起来饿了很久。
其实女孩也很喜欢墙角的老鼠一家,这年头,正常的动物不多了。她经常会丢点面包屑和蔬菜残渣到墙角下,看着老鼠来吃;但是最近老鼠都没怎么来找过她,显然是有新的人在投喂它们。
“原来是你搞的鬼。”
她生气地说。
男孩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话是这么说,她把消毒液和治跌打的药都拿出来,料理他身上的伤口。
“你为什么帮我?”
男孩疼的呲牙咧嘴。
“你这人真奇怪,你受伤了,治好你需要什么理由吗?”
她把药收拢回药柜子。
“奇怪的是你啊。”
男孩摇摇头。
“那天,为什么被打?”
“老鼠爸爸家里又添新成员了,之前的量不够他养活一家人了。”
男孩爽快地说:“我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他们,但还是不够;我看到那几个家伙有不少多余的,搜刮来的粮食,我就去偷了点。”
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黑发:“结果那几个家伙看到我的长相,打得更起劲了;要我说不过如此,吃那么多东西,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就这样。”
女孩看着他的样子:“你是亚洲人?”
“嗯,我出生在中国东北辽宁。”
男孩吃完东西,往地上一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