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增出生前,夏添拥有奶奶对孙辈所有的爱,她曾以为那就是偏爱。
可夏增出现了。
奶奶像从前爱她一样爱夏增,对夏增关怀备至,那份本来全部都属于她的爱,后来她只能与夏增平分。
当时年纪小,她以为奶奶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更喜欢男孩子。
却又因为懂事,不想让奶奶为难,所以不敢大哭大闹,只能躲起来偷偷难过流泪。
后来她渐渐明白,奶奶不是她一个人的奶奶,所以她不能自私地要求奶奶把全部的爱都给自己。
如果那样的话,在夏增眼里,奶奶就变成了和她眼里的爸爸妈妈一样偏心的人,会被他讨厌。
她不想奶奶被任何人讨厌。
很多很多时候,夏添也总觉得委屈。
夏增拥有那么多的爱,其实奶奶有没有那么爱他,根本不会有太大影响。
可她只有奶奶爱,往后也不再完整。
但没关系。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奶奶觉得开心觉得幸福就好了。
更何况。
夏添继续安慰自己——
奶奶把存下来的钱,都给了她。
夏增应该是没有的。
所以,奶奶还是更爱她一点。
她是偏心偏爱自己的。
这是夏添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事。
她总是试图用自己获得的奶奶的遗产来安慰自己也证明自己确实是被偏爱的。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好好保管这份遗产,以此来延长这份偏爱存在的期限。
只有努力,变成更强大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她知道保护这份遗产,亦或是这份偏爱,有个必不可少的前提是拥有足够的金钱。
所以,她得努力学习,努力赚钱。
夏添安静地沉思着。
在这样有些浪漫暧昧又旖旎的雪山夜晚,她并没有去想陌生的情爱,而是想着过去,也目标清晰地设想着未来。
过去太多时候无枝可依,所以在设想未来的过程中,她从未设想过寻找一个依靠。
奶奶告诉她,任何可以让她所依靠的存在,都会有消失的可能。
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
绝对、绝对不可以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些年来,无论奶奶离开之前还是离开之后,夏添始终牢牢记住她的话。
而奶奶,也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作为她曾经唯一的依靠,她也会这样永远离去。
她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永永远远,不再回来。
然而此刻钟斯琰在想什么呢?
有许多人喜欢他,渴望他的垂青,绕无数远路,只为与他偶遇,多看他一眼。
球场上的吶喊,永远是他的名字最响亮。
可他从未觉得那些是他需要回应的。
夏添不过一句“想要成为被偏爱的那一个”
,他就鬼使神差地顺着这句话往细想。
作为从小就被偏爱的存在,他从来都无需去费心任何事,那些偏爱,大多都是天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