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双双黑压压的眼睛,凶神恶煞瞪着他,宛如他是窃人珍宝的贼寇,应该被就地处死。
忽地,官兵让出一条路来。
裴元悯瞳孔微颤,看着从那里走来的人。膝盖一疼,有人踹他的膝,让他跪下。裴元悯踉跄着跪下,仍仰着头,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人。
那人眉眼冷峻,似笑非笑,他眼里决计没有笑意,只有杀机,凉薄地附在他漆黑的眼睛上。
是姜献。
……
“那小公子身旁,还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护卫,像个哑巴,还有一个伶俐的红衣小姑娘,听说好像叫阿大和红曲,我知道的都说了!”
船老大跪在地上,叫苦不迭。
上头终究还是通过裴家的九掌柜查到他的货船上,他只恨当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现在不光货跑不成了,保命都成了问题。
“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找人的官兵进了货舱,里面就没人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再见过他们。”
护卫摆摆手,叫人带他下去,转身走向帘后,“都招了,船上的人都说,再没见过南姑娘踪迹,想必是趁乱下水了。那地界在平州和梧州之间,手下立即带人去梧州等候。”
“她没那么傻。”
姜献抬手,点了点头,“她不会去梧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
不然不会下船下得这么干脆。
“那陛下打算从何处下手?”
“荆州,扬州,徽州。”
姜献冷冷道,“这三地,派人分三路包抄。”
荆州是淑嫔故地,扬州是俞才人故地,淑嫔和俞才人,一定没少和她说过故乡之事。
其中荆州离梧州最近,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用最快时间抵达的州府。
扬州虽远,但胜在富庶,对她也不算陌生,她孤身一个女子若要安身立命,再适合不过。
徽州的距离在荆州和扬州之间,适合她折中选择。
护卫领命,正要离去,忽听得身后传来姜献的声音,“不,还有巴州。”
“再派一批人,前往巴州。”
她想去任何地方,都必须越过这四州,但她来不及了。
今夜之后,他的人马会将四州围得密不透风,她半步都跑不过去,到那时,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陛下,陛下!”
葫芦跑了过来,兴冲冲道:“好消息,方才有人传话来说,的确在路上见到了形似南姑娘的人,身旁确有一男子和一红衣女子相伴!”
“往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