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温温和和地笑起来,去挖碗里凉凉的卤肉饭,道:“别说男人了,女的我也看不懂啊。我顶多也就搞得清自己。”
听上去像个智者。张臻听了也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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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沈昼叶又小声说:“……但是我这头,明明也挺愁人的。”
张臻正盛第二碗饭,眉头一挑:“你是说你和陈教授相敬如宾?”
沈昼叶梗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也很开心啦……”
沈昼叶道:“但你不觉得有点民国时期老学究的感觉吗?别的情侣周末总是在外约会,吵架又和好,微信朋友圈里总是在秀恩爱,老是火花四射的。而且我们是从小认识青梅竹马,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张臻总结道:“你觉得他爱你,但你希望他能更亲密一些,更exclusive一些。”
沈昼叶耳根微微有些泛红:“……算是吧。”
张臻嗤地笑出了声,问:“陈教授还不够Exclusive的?怕不是这辈子从头到尾也就你一个了吧?”
沈昼叶连面颊都红了,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确。可……可是……”
“可是,”
张臻笑了起来:“你还觉得不够?”
沈昼叶:“……”
她耳尖通红,垂下了头去,半晌终于小声道:“……是。”
是。沈昼叶想。
我想像那些笨蛋情侣一样,和他吵架,又被他哄。沈昼叶心里的声音柔和地道。
想趴在他怀里看招魂,看温子仁;想和他亲密无间,连呼吸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想做那些我们这个年纪的情侣该做的事——那些会让人哭笑不得的揩油,骚话;也想像樊锦诗和彭金章两位先生一样在汉口站错过彼此,缩在他教工宿舍的床上赌气不理人,仓促地婚礼,又喧喧吵吵地白头偕老。
那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那些如钱塘江山潮一般澎湃的。那些存在于我身边的。刻在铅字里的,化为传说的。我都想要。
沈昼叶诚实地想,我贪心至极。
张臻忽然道:“那你直接和陈教授说说看呢?”
沈昼叶一呆:“……”
“别总是这么沉默,”
张臻道,“想要什么就告诉他。你们两个都太安静如鸡了,沈昼叶你还好点,顶多打不出个屁来,你家那个不仅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还老端着。”
沈昼叶捕捉到关键信息,耳朵一竖:“他那是端着?”
张臻难以置信:“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端着吧?”
沈昼叶当即一梗:“……”
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沈昼叶丢脸地追问:“……他真的不是天生性冷淡之类的……?或者人碰他他自己会过敏什么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