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炼药房,她满脑子都是大哥的话,手边的瓷罐一打开,正是一对红顶毒蛾,她静静看着,身后来人了都没觉。
明遥眼看着秦峰一脸怒气地离开,隐约猜到兄妹俩谈及的必定是十分沉重的话题,兴许与他有关。
如今眼里又是她专注面对毒物的一幕,他不难联想到什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刺痛,很难接受。
她还是想对千里之外的那个“靖王”
下毒?
她还是那么恨他?
任时光飞逝,唯独她心里的仇恨,是永远都不能被冲淡的?
“这是什么。”
他眸色中的暴戾一闪即逝。
“打打杀杀多闹腾,多的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脸上有着一抹决绝的冷傲,宛若冰山之巅的雪莲。
明遥头一回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他用这样的身份接近了秦长安,却也把自己放在最难堪的位置——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敌意勃,绞尽脑汁要对付他!
就算跟全天下为敌,他也无所谓,可是她的对峙和报复,却像是在他的要害上扎下一刀,哪怕不死,也能让他痛到极致。
何时起,他竟只在意她一人!
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长安,出来,我们谈一谈。”
他伸出手去,正欲扣住她的手腕,她却灵巧闪过,将瓷罐盖好。
“这毒蛾翅膀上的粉末是致命的,我可不想花时间给你解毒。”
她仔细地擦了擦手,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碰了没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
她一愣,上下打量着他,总觉得今天的明遥不太对劲,他身上的气息冷入骨髓,甚至有些令人不适。
“我百毒不侵,你行吗?”
她哼了声,正在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时候,门外却传来翡翠的嗓音。
“郡主,四皇子殿下来了。”
秦长安看也不看明遥,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正厅的萧元夏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坐立不安起来,他刚完成黄河下游的治水工程,一回来连皇子府都过门不入,直接到了郡主府。
几个月不见,她依旧让他惊艳。她身着金黄色短上衣,下身银丝葱绿长裙,典型的北漠孕妇装扮,宽松的裙子都无法遮挡她浑圆的腹部。但她气色极好,面若芙蓉眉似柳,眼神慧黠肤如雪,美的无暇,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萧元夏双手交握着,俊逸的面孔上满是矛盾的表情,只是四目相接的一眼,就让他忍不住站起来,走向她。
“你这是——”
嗓音也无法跟往日一般平静。
“殿下,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依旧俨然浅笑。“又何必明知故问?”
萧元夏顿时变脸。“不是说好了只是权宜之计吗?后院人不过是个幌子,你怎么能为那么低贱的男人生孩子!”
她冷眼看着萧元夏的怒不可遏,脸上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却有种疏远的意思。
见状,他胸口好似被重锤一击,闷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她被种下情蛊的时候,他就害怕她的心会放在别人身上,这种预感如今已经成真了吗?!
“四皇子,请喝茶……”
翡翠一看正厅的气氛,给萧元夏倒茶的手轻轻颤抖着,声音越压越低,几乎只剩下气音。
“喝什么茶!”
萧元夏一脸难看,手一挥将茶杯挥落。
秦长安眼神一凌,眼疾手快地拉过被迁怒的翡翠,茶杯落地,一半滚烫茶水却是泼到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