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抓着她的手,看着泛红的关节,心疼地问。“长安,你怎么样?”
转眼又是对翡翠怒喝。“不长眼的丫头,还不去拿药?”
翡翠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是,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秦长安下意识要挥开萧元夏的手,但看到他不是装出来的急切担忧,只好说道。“你不用迁怒翡翠,你交代她的事她全都做了,我跟明遥的第一夜,她就送来了避子汤——”
这下,满心难堪的人成了萧元夏,他知道秦长安性情潇洒,只是这回把话说的这么开,仿佛有种要跟自己彻底撕破脸皮的征兆。
没错,翡翠原本是他皇子府的丫鬟,也是他刻意送到郡主府,成为秦长安的贴身四婢之一。他要翡翠积极送上避孕药汤,就是不想让秦长安跟明遥之间再多个麻烦。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会……”
萧元夏满是不忍。
“我不想做的事,暂时还无人可以勉强我。四殿下,既然我有了孩子,自然会把孩子生下来,况且,往后也不会再有人对我们的关系指指点点了。”
他嘴角抽动,眼神蒙上莫名的哀切。“长安,你可知南疆有消息了?你是我回皇城想见到的第一个人,你却想跟我划清界限?!”
这让他情何以堪?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找不到解药,也不影响什么。”
他一噎,俊秀脸皮青红交织,这一年生太多事,他被一个沈家害的染上花柳病,总觉得在秦长安面前气势矮了一头。本以为两人分开数月,回来就能恢复如初,谁知又被父皇塞了一个尚书小姐梁雪,他对这个未婚妻没有任何感觉,如今看到秦长安挺着个大肚子,满腹愤懑阴郁一时间全都涌上来。
秦长安目光透着漠然,萧元夏表情复杂,有不舍,有眷恋,有心痛,又难过,也有……内疚。
他一咬牙,承诺。“我不会娶梁家的女儿。”
她笑了。“没有梁家的女儿,也会有别人家的女儿,四殿下,你难道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忤逆皇上的旨意?”
“长安,你难道不知道我迟迟不娶正妃的原因?”
事到如此,萧元夏索性捅破最后一张纸。
“我知道的,是大业为重。”
她的凛然气势,决绝冷艳,让他生出几分惊艳。
“长安,我如果就这么隐瞒南疆来的消息,反而是我胸襟狭隘,还不如你一个女人了!”
萧元夏苦苦一笑。“我的手下在祁连山下找到一个隐秘的部落,当地人叫他们巫族,据说族内的大长老能操控百蛊。”
秦长安沉默了半响,了然一笑。“巫族……连地方志里都没有记载,可见其神秘莫测,不足为外人道。”
“那些侍卫第二回再去找,却在丛林深处转了三天三夜,始终没找到。”
“实在不行,还得我亲自去一趟。”
“长安,我陪你去。”
“你是皇子,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再说南疆偏远,来回动辄就是一年半载,你走了,大皇子势必要有动作。”
萧元夏的眼底挡不住忧心忡忡。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对了,我的牡丹坊下月初八开门迎客,殿下若有时间,不如来赏花。”
“牡丹坊是什么?”
“还记得七皇子先前送我的牡丹花根吗?多亏了阿遥,牡丹花如今含苞待放,再过几天就能怒放。”
“又是他!”
萧元夏目光一沉,语气很酸。“牡丹花在北漠何其罕见,居然能被他摆弄成活,还能开花,此人真不简单!”
七皇帝无心争夺皇位,从小就喜欢跟花花草草打交道,萧元夏也收到过牡丹花根,只是花钱请了有名的花匠,也只是活了两三株而已!更别提要它们开花!但区区一个明遥,就能让他的颜面无存!
“是不简单,当初七皇子跟我说,若能让我的牡丹花开,便是我的有缘人——”
“什么有缘无缘的?七皇弟一心礼佛,你若能跟他说到一块去,难道还要学他看破红尘不成?”
萧元夏泼了盆冷水,只因她说起明遥的表情令他不喜。
她摇头笑道。“那就算了,我还是当我的俗人吧。”
明遥刚踏入正厅,看到的就是萧元夏抓着秦长安的手,两人交谈甚欢,言笑晏晏的一幕,不由地怒火中烧。
“郡主,说了这么多话,你该乏了,回去休息,小心肚子里的胎儿。”
他冷冰冰地说,目光锐利如剑,刺得萧元夏隐隐有种生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