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宝奴惊愕的抬头望着冒顿,不敢置信的问道“杀,杀金帐特使?大单于,臣绝对没做过此事。”
冒顿也不搭话,伸手一挥,闾丘黄便带人将尸体抬了上来。
心中焦急的德宝奴顾不得亲卫动手,赶忙爬了过去,掀开白布,尸体胸口上,屠耆亲军的狼头刺青做不得假。
冒顿继续道“死去的屠耆士卒,皆是各部夫长子嗣,此时他们尚不知道此事,德宝奴,你想让金帐如何跟他们解释?
自己的儿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反倒是被自家人灭了口。
这可真是讽刺啊。”
德宝奴缓缓的瘫倒在地,如果说贪墨金帐粮秣,他尚且能凭借着军功和父亲的余荫苟活性命,杀了金帐特使,谁都救不了他。
屠耆亲卫最低都是百夫长的嫡子,浑邪王部袭杀亲卫,一次性得罪了一大批功勋卓着的实权贵族,真可谓雪上加霜。
此时帐中的诸王也收起了小心思,起先还准备看在同是挛鞮氏子孙的份上,跟大单于说上两句,这会一看德宝奴,简直是昏招迭出。
比起其余诸王,德宝奴的出身并不占优,毕竟随着德努阿等老王老去的老去,剩下的老贵族们也逐渐被金帐边缘化,失去了以往的话语权。
此时统御匈奴的实权诸王,皆出自当年的驼城之盟,他们是不会跟大单于唱反调的。
见此情景,德宝奴的心凉透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大单于整治内部的契机。
这可是惹人记恨的活计,此次就算侥幸不死,自己今后在匈奴国内也决不会好过。
这时闾丘黄从帐外进来,附耳到冒顿身边耳语几句。
冒顿气笑道“真是好个浑邪王部,德宝奴,你要听听你部刚刚送上来的消息吗?
河西今年大疫,金帐的五万匹在册战马,其中竟然有四万匹病死,唯剩千余匹,真是好手段。”
“河西大疫。。。。。”
德宝奴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光泽,瞬间热血上头,昏了过去。
冒顿厌恶的望了一眼倒地的德宝奴,起身道“金帐铁骑能征服广袤的土地,却踏不平尔等心中的贪婪。
德宝奴身为王族亦不能逍遥法外,赐其不流血而亡。
闾丘黄传令下去,命者莫言彻查河西事,金帐不徇私情。”
“诺。”
冒顿环顾帐内诸王,道“本单于相信河西的事,在国内必然不是孤例,尔等当自省自查。
明年金帐要在焉耆草原召开春祭,到那时,本单于不希望再杀一批王公贵族用来祭棋。”
其余诸王赶忙起身应诺,心中亦添不安,他们的封地离单于庭天高路远,诸王基本上都是当地的土皇帝,此时太上皇要借机整顿,他们得警醒些了。
随着冒顿的这道命令,匈奴国内刮起了一场整风风暴,在征服和野蛮展后,金帐终于要着手对内整肃了。
诸王走后冒顿来到窗边,望着不远处的西海沉思,他此次对诸王的轻纵亦是无奈之举。
水至清则无鱼,想将金帐的流官派出去治理四方,先得有流官才行,奈何匈奴人的基数就那么大,本族人才注定不会太多,能顺心的就更少,自然每个都轻损不得,有缺点也只能硬着头皮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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