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素无奈地拉开她的手,摇头说道:“想什么呢,我与他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往后也许都见不着了呢。”
崔荷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
崔荷与樊素辞别,各自归家。
回到听荷院,还未坐下喘口气,银杏就神神秘秘地进来了,她递上一封信笺,说:“郡主,姑爷送家书回来了。”
崔荷眨了眨眼,欣喜慢慢涌上心头,她拿起信笺挡住嘴角,白了笑得狭促的银杏一眼,嗔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出去干活去吧。”
银杏笑着离去,来到廊檐下和金穗一起看话本。
待人走了以后,崔荷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笺。
展信佳,见字如他,信上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字,写了竟有满满两页纸。
崔荷原本还笑眯眯地看着,看了两眼忽然搁下了信纸,来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金穗!”
崔荷一声呼唤,金穗便丢了话本小跑着进屋,“郡主,怎么了?”
“我放在衣柜里的荷包呢?”
“我以为是姑爷落下的荷包,我给放进箱笼里去了。”
金穗有些没底气了,她不会做错事了吧,为何郡主眯起了眼睛,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金穗正低头想要下跪求恕,却听见崔荷掩唇笑出声来,她拍了拍金穗的肩膀,道:“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
金穗满头雾水地离开,对上银杏疑惑的眼神,她摇了摇头,“郡主好奇怪。”
崔荷回到榻上,躺进了被窝里,小脚丫在床沿晃呀晃,好不得意。
日光洒落在榻上的信纸上,映出了上面的一行大字:“为夫错了。”
第57章
崔荷又仔细翻阅了一遍谢翎寄来的信。
他解释得很清楚,荷包是许如年捡走后落在醉仙楼的,而他确实去过醉仙楼找芸娘讨要,话语之恳切翔实倒不像是作假,而且字里行间也能看出他的急切之意。
崔荷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但仍有几分不确定,谢翎和芸娘一再撒谎,他们二人的话已不再可信,如今唯有许如年可一探虚实。
崔荷提前派了小厮去打听许如年的动向,得知他每日下朝后,会去翰林院待半日,到了晌午就去附近的贡润茶楼用午膳,午后也许会与同僚小酌,也许会独自一人出城。
去堵他最好的时机便是他去茶楼的这段时间。
——
又过了几日,难得是个艳阳天。
崔荷带着绿影悄无声息地去了趟贡润茶楼。
贡润茶楼坐落在翰林院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下,依山傍水而建,修林茂竹,曲觞流水,环境清幽宁静,不失为歇晌的好去处。
崔荷戴着一顶轻纱帷帽,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慢悠悠地往茶楼走去。
“郡主,那是许公子吗?”
绿影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许如年,他正领着一个姑娘鬼鬼祟祟地往茶楼后门走去。
崔荷撩起轻纱细看,确实是许如年没错,那位粗布麻衣的女子看着面熟,好像是芸娘,他们二人竟然认识?崔荷冷笑一声,挑眉道:“走,咱们跟上去瞧瞧。”
远离主楼,人迹罕至,风吹竹动,带来温柔凉意。
许如年站在茂竹下,神情冷淡,不复往昔温柔,他这几日被芸娘围追堵截,早已身心俱疲,开始后悔最初为何要替芸娘赎身,徒增许多烦恼。
他不好说重话,只得轻叹一声道:“芸娘,既然你已脱离醉仙楼,恢复自由之身,还来找我做什么?”
芸娘面露惶然,凄楚地说道:“许公子,芸娘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敢轻易打扰你。离开醉仙楼后,我没有一技傍身,想要租宅子,不料被人骗光了钱,这几日你都不知我是如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