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秦寿又想起了她捋开衣袖,向自己展示玉臂的那一幕。想到这里,不觉有些
犯傻,那枚守宫砂到底是何模样,秦寿竟是压根就没有印象。想来,是那玉臂太过诱人,以至于吸引了秦寿的全部注意力。
“坐拥如此佳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一根玉臂,就让你色受魂与成这副模样。若是她真的肯把自己交给你,你还不得美死?”
虽然是用这种自嘲的口吻,自言自语的劝解了自己一番,秦寿的内心却依然矛盾如前。
到底,要不要给孟寄瑶一次机会呢?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她的魔门身份,孟寄瑶无论相貌、身材、人品、才干,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说难听的,除了转世带来的些许见识,秦寿还真没什么能比得上人家的。
魔门该死的魔门!归根结蒂,一切都是魔门在作祟啊!
可是秦寿又能拿魔门怎样呢?大乾虽然是煌煌盛世,却依然难以平抑江湖中的激流汹涌。
尚在衙门里当差的时候,有一次秦寿溜号上茅房,无意中撞到县太爷和京城的上官交谈。交谈的内容,恰恰是有关魔门的。也因此让秦寿知道了一些魔门的企图。
可惜的是秦寿去的太晚,他们已经谈的差不多,秦寿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诸如“前朝公主”
、“遗孤”
、“造反”
之类的字眼儿。
统合起来,大抵不过是魔门手里有张前朝公主的好牌,可以当作造反的旗号,推翻大乾,恢复昔日后周的荣光罢了。
就算秦寿有后世的无上见识,可到底身子骨不算强壮,真要和魔门那些强人对上,定然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内无强援,外无帮手,以一己之力,想要从试图拥兵造反的魔门势力中,抢出孟寄瑶当自己真正的老婆这有可能么?
想这样的问题总是很容易烦躁,意识到自己在这太平盛世根本就不算个啥,无疑是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在后世是个小人物,在这古代,依然是个小人物。除了阴差阳错的,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天仙般的老婆,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傲人的东西呢?
思来想去,依旧拿不定主意不说,反倒扰乱了秦寿一贯平静的心境。烦躁起来,索性什么都不再去想,秦寿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前。
挑开葛布,打开窗子,让冷风吹在自己的身上。秦寿本以为这样做,就能驱走烦乱。不想风势太大,让秦寿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浑身都在发抖。
关上窗子,挡住了冷风,依然觉得身上冷的厉害,秦寿只好又倒了杯开水抱在手里,坐在床头发呆。
坐没多久便有人在外敲门,这个时间,除了孟寄瑶不会再有旁人,秦寿便走过去,打开房门道:“娘子有事?”
孟寄瑶手托着一个软布包裹,脸上本是带着几分笑,听到秦寿语气有些冷淡,不由敛了笑容,道:“官人出门在外,身上少不得银钱。我便取了些私房钱,留待官人路上使用。”
“盘缠我早已备妥,既是你的私房钱,还是你收起来为好。”
秦寿摇了摇头,并没有从孟寄瑶手里接包裹。
一张热脸贴了秦寿的冷屁股,孟寄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赌气似的,将包裹往秦寿手里一丢,冷声道:“爱要不要,不想要丢了便是。”
望着她离去的萧索背影,秦寿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秦寿终究还是没有挽留她。
把包裹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
看得出来,荷包是精心缝制出来的。浅灰色的布料上,绣着一幅寓意深远的山水图。画笔清新雅致,栩栩如生,让人见之便有心胸开阔之感。
只是在那山水图的最上面,却有一只孤鸟茕茕孑立,多有令人不解之处。
翻过荷包瞅了瞅,秦寿才发现,在这荷包的背面,竟是绣了一行篆体小字:楚山有鸟。
“楚山有鸟,三年不鸣,三年不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娘子对我的了解,竟然已经深入到了这一步了么?”
手握着荷包,秦寿不觉发了一阵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有一年,一年的时间,足以让秦寿抚平初来时的彷徨,也足以让秦寿对这个世界有足够的了解。
以后的路如何走,在秦寿心里原本已经有了一条明晰的线索。只不过,孟寄瑶的出现,却打乱了秦寿早先的计划。
秦寿很怀疑,若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变成一个巨商大贾,最终却是替人做了嫁衣,甚至沦为魔门赚钱的工具。
“实力不足,还是隐忍为上!当年韩信连胯下之辱尚且能忍,只是忍受一时的贫穷,又算得了什么?”
秦寿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不再胡思乱想。
捏着荷包的时候,便感觉荷包硬而沉,显然是装了不少硬通货。打开荷包之后发现,里面果然装的都是铜钱和银角子(散碎银子)。
荷包别具匠心的被隔开成两块,铜钱放在一边,银角子放在一边。贴着荷包的内侧,还有一道细缝,秦寿拉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放有几张黄纸。
隐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