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不用欺瞒我,我知道我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老人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冷斌抹了一下鼻子:“我很抱歉……”
“没关系。”
老人说,“他把性命献给了国家,我光荣。”
苏畅心生怜悯,谨慎地问道:“大爷,您家里只有这一个儿子吗?”
“是。”
老人点点头。
“那当初参军入伍的时候,您和您妻子没有劝说他么。”
苏畅问。
“老伴死了十年了,孩子当兵时没有过多的考虑。他喜欢当兵,他觉得这是一份荣耀。”
老人说,“在我儿子和我说想要参军时,我就料到这一天了。”
“那……家里没有亲人了吗?”
苏畅不甘,又问。
“父母早就死了,死了三十多年了。”
老人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兄弟姐妹呢?”
“死了,大哥死了十几年,妹妹前些年也死了。”
老人一副憨态,“都死了,为了孩子都饿死了。”
苏畅没忍住,泪水猛地涌了出来。
老人身后,士兵们都站了出来,庄严地直立着。冷斌抽了抽鼻子,从兜里拿出1ooog,塞到老人的手里:“令郎为国捐躯,今后若有难,我们一定会帮!”
“我不要,我儿子对我说,军人是保家卫国了,做的是无私的事。”
老人推了回去,“我支持他,不求回报。”
“这时您的儿子应得的,没有他,我们打败不了赏金,这是赏金,每一位士兵都会有。”
冷斌执意塞给老人,“您替您儿子,收好。”
老人嘴角有了微小的神态,难看地苦笑着。
“那我就回了,家里还有债等着还呢。”
老人握了握冷斌的手,又握了握李警官的手,然后对苏畅鞠了个躬,“谢谢警察同志。”
苏畅已经泣不成声,捂着鼻子连连摇头。陌雪儿也留着眼泪一言不,黎阳则红了眼眶,死死地捏着拳头。
望着老人孤零零的背影,像是一叠脏兮兮的旧报纸,不过这张报纸上,却写满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冷斌忽然抬起右手,声嘶力竭地喊:“敬礼!!!”
齐刷刷的,所有的警察和士兵全部肃立敬礼,老人转过头,笨拙地招了招手,临走时,走廊里回荡着他哼起的家乡小调:
“家乡的小调啊
依呀呀呀喂
黄昏时候我唱起它
唱起它
仿佛传来父亲的乡音
也好像听见
那妈妈在说话呀
呜哩呜哩哇
呜哩呜哩哇
我把小调唱给了军营
军营温暖就像我家
我把小调融进了军歌
军歌声声催我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