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没有中毒吧?”
一面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给王利锋包扎了腿。王利锋心中自是感激,待得徐菀茹给自己包完了腿,正待相谢,哪料徐菀茹笑道:“王大哥,你给我包扎了头,我给你包扎了腿,咱们俩可是不亏不欠正好扯平啊。”
王利锋知她是在说笑,心想这姑娘心底善良、待自己又好,真是难得一见,不禁望着徐菀茹发了呆。徐菀茹见王利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一红,急忙转过头去,低声问道:“王大哥,你怎么了?”
王利锋忙道:“王某唐突,姑娘勿怪。我刚刚只是在想,我与姑娘相交不深,但是姑娘却肯几次为在下舍命,以后我可不知该怎生好好待你才是。”
徐菀茹羞得脸色更红,也不说话。王利锋知她心思,伸手将她拉过,续道:“茹妹,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待我这么好的姑娘,如果我俩能逃得此劫、大难不死的话,我定会好好疼你爱你,不让你受半点欺负。”
徐菀茹靠在他身边,嗔道:“那个程姑娘待你可比我要好多了。”
王利锋道:“她怎么能和你比呢?她终究是邪魔外道,我铁剑门跟她是正邪不两立的。”
徐菀茹问道:“如果她跟我一样,也是个普通的人呢?”
王利锋道:“那她也不如你,因为我喜欢你不只是你对我好,更重要的是你肯为我不顾性命。”
徐菀茹道:“她为了你肯留下
来拦住强敌,难道就不是肯为你不顾性命吗?”
王利锋道:“她若是个普通人,未必就会如你这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不过她确实是为了我做了不少事儿,我原不该负她,可是感情的事儿都是两厢情愿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而且一正一邪,于我铁剑门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我跟她在一起是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徐菀茹听他说得真诚,也不敢打断,只听王利锋复道:“茹妹,普天之下似你这般单纯善良的,绝对少有,单论这一点怕是一百个程如玉也未必及得上你。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
徐菀茹笑靥生花,低声道:“在我心中,王大哥你也是独一无二、响当当的大英雄。”
忍不住低下了头。王利锋见她娇羞的模样,十分欢喜,忽见她打了个寒颤,柔声道:“茹妹,这里很冷,咱们先到洞里去躲躲。”
徐菀茹点点头,扶着王利锋进了洞,只因那洞中漆黑一团,虽有火摺在手,但王利锋有伤在身,徐菀茹实不知会有什么怪物出现,是以不敢贸然入内,只是叫王利锋倚在洞口避风御寒,自己则坐在了他的身边。
王利锋忽然长叹一声,徐菀茹不知何故,急问缘由。王利锋道:“想不到你我二人互吐心意,竟是在这种地方,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徐菀茹道:“能得四哥你倾心,哪怕只有片刻可
活,也是死而无憾。”
她和王利锋此刻已然互述了爱意,自然不再称呼他为“王大哥”
,而改称“四哥”
。王利锋搂过她,心中自是激动不已。这晚二人便这么在山洞口歇息了一宿,虽然她们已经彼此定情,但终无越轨的行为。次日天一亮,王利锋就道:“茹妹,这个山洞看不见尽头,说不定真的通向另一个地方,或许可以离开这里。咱们俩一起去看看吧。”
徐菀茹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若是洞里真有什么危险,那可如何是好?”
王利锋道:“我有双剑在手,你不用害怕,紧跟在我身后就是。”
徐菀茹不好违逆,只得答允。
二人径往洞中行去,初时距离洞口极近,还有些光亮,不料行不到丈许忽然转了个弯,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王利锋取出火摺照明引路,另一只手握着七星剑,生怕真有什么怪兽冲出伤了徐菀茹。他和徐菀茹背靠洞壁,缓步而行,只觉这山洞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时直时弯、时上时下,当真是不易行走。他腿部有伤,更加不敢加快脚步,沿洞行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眼前一亮,已望见了洞口。二人大喜,拔步跟出,顿觉豁然开朗,眼前却是另一个世界:四周尽是悬崖峭壁,乱石突兀,其险峻丝毫不逊于山洞的另一端;一条水势不大的瀑布由一面悬崖数十丈之高直泄而下,落地后汇入一条小溪;
四面绝壁当中占地不大,方圆不过里许,一眼就可望见尽头,大部分都是青松,只是松林边有几棵梨树,此刻正光秃秃的;那条溪水就流经这片松林,聚到了林边一个小湖中。
徐菀茹乍见此景,十分兴奋,在雪中不断挥舞。王利锋也走到雪中,但见这松林里到处都是松子、小溪中也有鱼儿在游,喜道:“茹妹,看来我们俩不用死啦。”
指着地上的松子和水中的鱼给徐菀茹看。徐菀茹道:“总算上天眷顾,不肯让我们这对鸳鸯就此丧命。”
拾起松子吃了一颗,不住点头,跟着又喂王利锋吃。二人绝处逢生,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当下在洞中生火,捉了两条鱼来烤了吃,算是美美地饱餐一顿。饭后,王利锋道:“江湖上的人都要夺得这天罡、七星两把宝剑,又想抓我回去逼我背出‘天罡经’和天罡、七星两套剑法,好琢磨那个根本就没有的李后主宝藏。昨晚我们俩跳崖,相信陕西十姓门的那些黑袍人定会断定我们已死,不日自会传遍江湖,或许就免了中原武林一场浩劫。咱们既然逃不出这里,所幸也有活路,以后隐居于此,过着简单的生活,自也逍遥快活。哈哈哈,我这‘逍遥剑’的名号,想不到此刻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徐菀茹听王利锋说要和自己隐居于此,心头不住欢喜。此后数日,二人便栖身在山洞之中养伤,靠吃
松子、食小鱼、饮溪水为生,果然徐菀茹的额头也已大好,王利锋亦可以行走如常了。这日王利锋见自己二人都躲在湿暗的洞中居住,说道:“不成,我们既决意要在此隐居,怎么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呢?”
虽然伤未痊愈,仍是不顾徐菀茹劝阻,于数九寒天之中拿着七星剑在松林中砍树筑屋。他势单力薄,徐菀茹又不能帮忙,是以这一干就是数月之功,转眼间天色渐暖,已是初春时节,王利锋终于把新屋建好。新屋就在悬崖下、松林旁,近邻飞瀑,当真是个好地方。王利锋和徐菀茹甚是高兴,道:“茹妹,我们的新家建好了,不如再来个喜上加喜,你看如何?”
徐菀茹道:“喜上加喜?如何喜上加喜?”
脸色红润,显是明白了王利锋的意思。
王利锋假意不知,答道:“是啊,你我注定日后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眼下被困谷中已有几个月了,何不今日就拜了天地,结为夫妇?”
徐菀茹脸色更红,隔了良久,才道:“一切但凭四哥的吩咐就是了。”
于是二人面向东面跪下叩头,算是拜了天地。这面向东面之意,是因为铁剑门地处此地的东面,王利锋心想师父不在身边,无人为自己主婚,只得行此权宜之计。二人新婚伊始,自是别有一番高兴。王利锋出身名门,虽与徐菀茹在谷中生活了数月,但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直到新婚当晚才和徐菀茹行了夫妻之礼。
此处位于西北内陆,向来干旱,这谷中的小湖有水流入,却不流出,竟是一潭盐水。夫妇二人在谷中有吃有喝,虽不是锦衣玉食,却也过得十分幸福。一晃几个月转瞬即过,这日徐菀茹晚饭期间忽然呕吐,王利锋不明原由甚是关切,不料徐菀茹竟道:“傻四哥,你要当爹啦。”
王利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茹妹,你说什么?快再说一遍。”
徐菀茹拉住他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声道:“我怀了你的骨肉,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爹了。”
这一下当真是喜从天降,王利锋大叫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即将成为一个父亲。这一晚他高兴地难以入睡,脑中浮现的都是他如何跟孩子游戏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