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琢听完哂笑一声,“陆大少爷特地回来教训我的是吗?”
“是啊,不然呢,你多厉害,值得我大老远跑这一趟。”
“那我还得谢谢您,劳您费心了。”
“你非得跟我打嘴仗吗?”
陆展尧说,“你到底要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才算完?”
“我什么样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卓琢还坐着,说话时嘴角噙着笑。
夹道里压着人砸拳头的画面,打火机咔擦的声响,被揉成团的塑料瓶和摇摇欲坠的单薄的身子在陆展尧眼前闪过,他其实是生气的,不是气卓琢变得不认识了,气的是许瑾城没有骗他,这两年,卓琢的生活不仅停摆,而且还远远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他回过神来,“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知道你回来了,不必拿这种方式跟我强调,”
卓琢回头看了一眼,接着道,“跟我走了那么久你不累吗?陆大少爷打生下来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吧?”
“卓琢,”
卓琢在他的话里突然站了起来,“我也在想,你到底是联美集团的少爷,还是柏丽地产的少爷,”
他回手指向身后的楼盘,“幸好我们之间是闹着玩儿的,否则我连怨你都怨的不踏实。”
卓琢说完拦下出租车先走了,他不觉得委屈,却有一刹那的鼻酸,他只是想起那天站在别墅外的自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在窥探甜品店里色泽最诱人的那块蛋糕,他明白,奢侈品永远是奢侈品,什么都不做,也能叫人望而却步。
薛来第二天递了辞呈,培训中心一片哗然,最想不通的还是老板,他追着满脸绷带的人问,“工伤补偿都有啊你辞职干什么?”
“哥我真不做这行了,你放心,我还有几个销售做的不错的朋友,我都给你介绍过来。”
从楼上下来,路过了同事和学生,薛来不耐烦道,“行了老板,留步吧。”
话刚说完,只见卓琢双手插兜埋着头从他身边路过,薛来下意识卡顿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的冲老板点了下头,快步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薛来这一脸伤是怎么来的,有人问他只说昨晚喝多不小心摔的,中心里连上课的学生都在议论他的事情,卓琢也难免听闻,他坐在办公位置上批改试卷,几个女老师正忙里偷闲——
“看那样子应该是让人揍了,奇了怪了,昨晚上吃饭还好好的呢。”
“是啊,这就离职,老板都说当工伤给补偿了他也不带犹豫的,我看八成是理亏,估摸着,”
一老师拿手在脸前画了个圈,“是熟人下的手。”
“欸对,昨天谁最后走的来着?小卓,小卓老师,你最后走的是不是?你看见什么没?”
卓琢笔尖带出一个红圈,“不清楚。”
那几位则抿嘴的抿嘴,挑眉的挑眉,后又白话了几句,到时间便各自去上课了。
对卓琢来说,薛来今天是找他麻烦还是报警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觉得昨天打的痛快,而他很久没那么痛快过了。
你还是那么狗逼
到高峰时段,培训中心又多了三分之一的学生,卓琢的课程安排也随之紧密了起来。
倒是刘纬民,最近法院门口没人蹲他,他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安,这天车子开的很慢,刻意在门口马路上晃悠,还是没人来叨扰,他便一脚油门,再停下来时已经在澄春路卓琢住的小区大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