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耀闻言,只觉得一阵恶心,用力将罗辰摔在地上,犹自气得直发抖,“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亏待唐小姐,我管你是唐家的女婿,还是什么当家家主,我都绝不饶恕于你!国子监的生意,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发誓,要好好善待唐小姐,绝不能再伤害她一分一毫!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一旁的唐晓蝶呆立当场,宛如一尊失了魂魄的木偶,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她朝夕相处的夫君,只觉得陌生至极。
往日的海誓山盟,缠绵悱恻,竟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随着罗辰的无耻而彻底破灭了。
原来,自己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一个他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所有的柔情蜜意,都不过是逢场作戏,都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想到这里,唐晓蝶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泪水决堤般涌出,浸湿了她的衣襟。那一刻,她只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灰暗,那样的绝望。曾经的美好,都在剎那间分崩离析,再也不复存在了。
“蝶儿,你听我解释……”
罗辰脸色一变,慌忙解释。可唐晓蝶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若不是陈灿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只怕她当场就要摔倒在地。
“唐小姐!唐小姐!”
陈灿耀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中尽是心疼和怒火,“罗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我的面,侮辱自己的妻子!你简直禽兽不如,枉为人夫!”
“陈大人!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罗辰连连摆手求饶,“我……我不过是说笑的!你怎能当真呢?我怎么舍得让蝶儿去侍奉旁的男人?都是我一时糊涂,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他的苦苦哀求,可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虚情假意,徒增笑耻。
“罢了!我今日本不该来,坏了你们的兴致。”
陈灿耀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神色冰寒入骨,“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叨扰了。至于贡茶的事,日后再议吧。”
见唐晓蝶悠悠转醒,陈灿耀这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襟,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罗辰叫住。
只听他笑着说道:“陈兄何必这么快就走?你我多年不见,难得今日重逢,岂能不尽兴而归?不如留下来,与我们小酌几杯,叙叙旧如何?”
罗辰嘴上虽然客气,眼神却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知道陈灿耀对唐晓蝶还余情未了,便故意撮合他们独处,想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是表面上,他还要装作一副为妻子着想的样子,好让自己显得更加高尚。
陈灿耀心中厌恶,对罗辰的虚伪嘴脸更是不屑一顾。本不想再与这个小人周旋,无奈唐晓蝶还在此处,又担心罗辰会再度为难于她,只得强忍怒火,勉强应承下来。
罗辰得了他的应允,立即吩咐下人摆酒置宴,又让唐晓蝶亲自去陪酒。唐晓蝶无奈,只得起身去准备。罗辰则借故告退,留下陈灿耀与唐晓蝶在厅中独处。
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呼吸也变得艰难。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二人的脸,落下一层朦胧的光晕。窗外夜色渐浓,寒风吹过树梢,发出萧瑟的声响。远处,野狗的嚎叫声断断续续,更添几分凄凉。
陈灿耀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憔悴的女子,只觉得万般心疼。走上前去,语气恳切而不善:“唐小姐,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嫁给罗辰,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为何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你难道看不出,他根t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吗?贪财好色,善妒谗言,哪一点像个男子汉?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值得吗?”
唐晓蝶羞愧难当,低下头去不敢看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毕竟已经嫁作他妇,就是他的人了。夫妻之间,哪有反悔的道理?我既然选择了他,就得相夫教子,侍奉左右,这是我的本分。”
陈灿耀听了这番话,又是心痛,又是恼火。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质问她为何如此愚钝,明明遭受了那么多苦难,却还对那个渣滓念念不忘。可是理智告诉他,只会适得其反。
陈灿耀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罢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旁人确实不好多嘴。只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珍重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了。将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定当竭力相助。”
唐晓蝶闻言,抬起泪眼望向他,眼神中满是感激与不舍。轻轻点了点头,再不多言。
陈灿耀见唐晓蝶情绪稍有平复,便决定不再久留。深知自己与罗辰这种人多待一刻,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于是,他拱手向唐晓蝶道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厅堂。
罗辰见状,急忙追了出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口中连连挽留:“陈兄何必急于一时?夜色已深,不如在此留宿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
陈灿耀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哦?罗兄当真舍得让我在此留宿?”
“陈大人说笑了,我和你过去也是同窗,难道就不能把酒言欢吗?”
罗辰强笑着,试图缓和气氛,“再说,蝶儿既是我妻子,又是你的旧相识,我招待你,不过是情理之中。”
“是吗?”
陈灿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可在本官看来,你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拉拢本官,从而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你觊觎唐家财产已久,如今又想打国子监贡茶的主意,难道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