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无愧于心。
他不过是光明正大看的影子而已。
至于那句“不可以动什么歪心思”
,已然被他自动忽略至了脑后。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她底气不足,但也确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想起了她握着外袍时的绝赞推断——
他故作听话,应当还是想来讨好她、勾引她。
沈砚自始至终听着她的心声。
他虽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可比起让他承认他想看她的身影,还是由着她误会比较好。
所以,他难得没有说些什么刻薄话,只是护着烛火,端坐在了桌前。
审视般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声音平淡,不沾喜怒。
“今日之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不是说好莫至人前吗?”
因着没了那端正宽大的外袍遮掩,他仅着一袭薄衫,反倒比平日更显他挺拔健壮。
革带横出一截劲瘦的腰腹,之下便是两条修长有力的腿。
纵然他坐,她站,甚至需要仰视她,琥珀色的眼睛依然带有淡淡压迫。
像是在审人犯。
少女垂下头,嘟囔了一句:“你好凶啊。”
沈砚微微不解。
他几时凶她了吗?
她裹着他的宽袍,显得很是娇小,但其实她的身形并不矮,比例在女人堆里甚至称得上出挑。
不知为何,每每他看见她嚣张,便会生出些欺负她的心思,每每他见她可怜,便又会溢出些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他轻叹一声,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
“为什么自作主张?”
宁沅垂着头,没有做声,悄悄拿眼去瞥面前的男人,却见他仍颇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一定要说吗?”
她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沈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
宁沅抿了抿唇,望向男人那张淡漠斯文的脸。
纵然褪去了那身清冷矜贵的外袍,他依然高高在上,如坐云端,俯瞰着世人的欢心悲苦,从中权衡出最合时宜的法子。
可合时宜,却不代表合心意。
这样不沾世俗尘埃之人,真的会懂她的那些小情绪吗?
“你……你还记得皇后娘娘千秋节时,你曾目睹我挣扎求救吗?”
两人对上目光,她从无声中读出他的答案。
“自然记得。”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语气。
“虽然你救了我,且处置得很是妥帖。”
她皱着小脸,鼓起勇气道,“可是,可是……倘若可以,我更想有一个人省去诸多算计与权衡,义无反顾地救我一遭。”
“今日见她,我想她亦是如此。”
“那你可想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