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兖嘿嘿笑,忽然凑近了她耳边,一只手越过她肩膀扶住了后面的花架:&ldo;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追到你之前不许想,我追到你之后你就没心思想了,想也只会想我一个。&rdo;胡子离她越来越近……&ldo;啊!你这女人……&rdo;席兖忽然俯了身一脸痛苦状。&ldo;添乱的小小惩罚,别小看了残疾人,尤其是残疾女人。&rdo;孟苏说道,以轻视的口吻。终于夺回了自己的椅子。&ldo;你怎么不给自己留后路呢?真想下半辈子守活寡啊……&rdo;某人呻吟着。看来踢得还是轻。那天,席兖像是公司倒闭了一样一直赖到下午时分。因为没有现金送外卖的又不接受刷卡所以他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孟苏慢条斯理地吃饭,因为孟苏不肯借他一毛钱。下午,某人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噜的声音愉悦了正无聊的孟苏。风铃叮当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席兖是没反应,孟苏是惊喜。&ldo;亚黎?&rdo;亚黎怀里还抱着个粉嫩嫩的娃娃,也许是树石妈妈还没离开上城,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况且很久没回国了想多住些日子,偶尔便会给孟苏打电话聊一聊,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树石,虽然是个沉重的话题不过能多些关于朋友的消息也总是好的。树石妈妈邀请她和新新去过树石以前在上城的房子,那是位于海边乡村的一处小小的宅院,小小的二层楼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可以看见远远的海,伸手还可以碰到院中那棵石榴的枝桠。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甚至有些单调,和树石那个人差不多,很多时候孟苏要很努力才能想起他们曾经说过的话,可现在在这房间中似乎哪里都看得见树石的影子,格子衬衫、瘦高的个子还有那灰色的毛线帽子。新新好像很喜欢这里。尤其喜欢坐在阳台上看海,静静地看上一两个小时,孟苏猜不透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树石妈妈怎么和医院沟通的,反正接了新新去海边打算住一周,每天不用去给新新送饭孟苏还忽然有点不适应,就像每天的必须程序里忽然少了一道。不过少了的那道被乱码代替了。乱码此刻就在店内乱窜,也不管天色已晚该回家吃饭了。&ldo;苏苏,晚上我们吃什么?&rdo;某人似乎饿了,肚子在叫。孟苏不理他,自己寻思着晚上要吃什么,一个人煮些面好了,要不去服务中心那边吃套餐也不错,反正好久没吃过了。不过,不用回家做饭就没必要关门那么早了,明天开始带晚饭来好了。某人鬼鬼祟祟地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大概是赴美人约去了。好吧,她也饿了,该吃饭了,订餐吧。外卖还没来某人又推门进来了,拎着两个大饭盒,一个粉的一个红的。&ldo;苏苏,吃饭了。&rdo;语气自然地就像在自己家餐厅一样,两个一般大的饭盒并排放在桌上,真碍眼。&ldo;要吃回你自己家吃去,这是花店不是饭店。&rdo;孟苏没好气地说道。&ldo;花店的就不食人间烟火了?话说,苏苏你看起来也不像吃花食草的仙女。&rdo;某个残了一条胳膊的人单手拧不开饭盒便又做出可怜状看着孟苏。&ldo;我又不是善良的仙女,不会帮你打开饭盒的。&rdo;孟苏说道。这个讨厌的人能不能消失一天让她安静安静。&ldo;你忍心看我饿着?&rdo;席兖问道。孟苏点点头:&ldo;饿的是你也不是我,有什么不忍心的。&rdo;&ldo;换做是我就不忍心。&rdo;席兖说道。&ldo;不劳费心。&rdo;孟苏说道。&ldo;我不会眼睁睁看你饿着的,我会闭上眼睛。&rdo;席兖这句话说得很一本正经。孟苏直视他,这男人据他自我介绍说已经三十有一了,为什么看着像是一十有三而已?&ldo;说着玩的,哪舍得啊,就是割我的肉也不能让你饿着。&rdo;席兖笑着说道。孟苏哆嗦了一下:&ldo;我不吃人肉。&rdo;风铃响了,送外卖的来了,席兖抢先一步跑过去付了钱,保温饭盒拧不开,发泡饭盒就没问题,顺便还拿勺子尝了一口然后便直皱眉:&ldo;味精不要钱了,吃完了非得头发掉光提前老化不可,苏苏,咱不吃这个,咱吃没有味精的,来,拧开。&rdo;孟苏便拿起了电话:&ldo;喂,你好,半叶花店,一份卤肉饭,谢谢。&rdo;拧到底,孟苏也没吃席兖家的饭,那俩饭盒席兖也没打开,只将就着吃了那份鸡腿饭。关店之后,某人又一如既往地死皮赖脸坐上副驾驶的位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孟苏也照旧不和他说话,任他自己折腾那cd和广播。&ldo;我觉得应该找个侦探。&rdo;席兖又开始了每日例行一次的废话:&ldo;好像有人觊觎我女朋友。&rdo;精神病患病情加重中。电话响了是新新,他说很想她,说他正和奶奶在阳台画画,用的是树石叔叔的画板。孟苏笑着听他讲,好像到了那里新新的话也多了些了。收了电话见某人正歪着身子盯着自己吓了她一跳。&ldo;你从来没这么开心地对我笑过。&rdo;席兖说道。&ldo;看到你就不开心还笑得出来吗?&rdo;孟苏说道,想着改天早些关店去看新新。停好车锁好车门孟苏直接开门上楼了,不管立在车边那人何去何从。&ldo;石头也该有点热乎气了吧?&rdo;某人边嘀咕边拿了烟抽,有些无奈地吐着烟圈。他那中规中矩的电话铃声响了:&ldo;喂,什么事?吃饭?吃过了,和谁?当然是和我的女人。&rdo;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某人便叹口气:&ldo;我哪个女人?当然是我喜欢的女人,不和你扯了,我今儿得回家,钟老头发疯了。&rdo;说着还抬头看看楼上,灯亮了。第二天席兖没来,孟苏觉得通体舒畅。第三天也很安静,孟苏觉得难能可贵。第四天,孟苏看着书偶尔会抬头看看窗外,看书累了站起来插花,忽然不想回家那么早,小然说过来因为忽然和人换班也来不了了。风铃响了,一个男人进来了要买花,孟苏包着花却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抬头看,那男人正一脸凶恶地看着自己。说不怕是骗人的,孟苏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ldo;你要钱?这里所有的都给你。&rdo;&ldo;我不要钱。&rdo;孟苏感觉到脖子上的刀也有些抖。&ldo;有话好说,你不要激动。&rdo;孟苏说道。&ldo;不激动?为什么不激动?因为你我进了局子失去了工作被人指指点点,都是你害的,我为什么要放过你?&rdo;那男人的声音都在颤抖,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无妄之灾。&ldo;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做过任何让人失去工作的事,不如你说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如果只是误会呢?&rdo;孟苏说道,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ldo;哼,误会,我盯着你好几天了,绝对不是误会,你别怪我,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害我。&rdo;男人说道,声音还在抖。&ldo;你想过没有,你若对我怎样一定逃不过法律。&rdo;孟苏说道。&ldo;哈哈,逃不过去也有你垫背……&rdo;男人边说着边抬起了刀,孟苏只来得及狠狠推他一把肩窝处便是一阵剧痛,踉跄地往前扑狠狠地碰到了花架上,随后脑后一下重击,孟苏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孟苏觉得自己又做梦了,又梦见了那可怕的大火和自杀,她知道自己将会在刀扎进身体那一刻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