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光递过去纸巾,钟锦程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想杀你爸妈的其实不是我,是……”
说到这里,钟锦程顿了顿,“是你温爷爷,”
再一次停下,看池晗光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晗光的脸色瞬刻白惨一片。
“不可能。”
她尖叫道,手机差点从指尖砸落。
钟锦程满意收回目光,“我姨夫这个人藏得深,他早就觊觎池老的画了,就是那幅绝,你见过的吧?”
晗光瞧着他,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但是你爷爷的性格你最清楚,那次他准备下手的人是你爷爷,我呢刚好凑巧去你家小住,他让我帮忙,人命关天,我其实很不情愿的,但是那时候我也很惨,我公司不景气,很多大项目要靠他帮忙,一糊涂就答应了……这事说穿了就这么简单,都是我姨夫一手操控的,连我,都是他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简单?钟锦程竟然用“简单”
两个字形容这场可怕的浩劫。
这个人让她觉得恶心。
晗光站起来,脚骨颤,晃了两下,她咬着牙勉力让自己站稳,对钟锦程告辞,“我头有点晕,先回去了。”
她往回走,越走越快,最后竟小跑起来,心剧烈跳,一刻不停歇。
晗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连风在耳边的呜咽也止息了。这感觉像在做梦,可又不是梦。
可她真的好希望这是一场梦啊,一场漫长艰辛的旅程,醒过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床前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爷爷、姑妈、二叔都在,还有、还有、还有……
温浩骞。
晗光忽然从梦里惊醒般,刹住脚步,茫然站在马路中央。
她不知道接下去干什么,脚往哪里行。
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十多分钟,逐渐平静下来。想起来今天和社团里的几个师兄师姐们约好去台里找一位有名的主持人,请他下周来学校做演讲。晗光摸出手机来,看了眼社团微信群,社长已经约好时间,那位主持人下午两点有空,乘地铁过去,加上等车的时间,保守也得一个小时,几个人一合计,约定十二点一起从学校出。
池晗光将页面一点一点往下拉,直到看完所有提示消息,在对话框里打下一个“好”
,送。
她站起来,朝着寝室楼走去。
和煦的暖风扑在脸上,带着阳光暖洋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