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是三人中最着急的,若药汤能愈孙焕的病,她便不去登门找祝星了。
“没有药材,夫人。”
韩成叹了口气。
“胡说!府上怎会没有药材?”
孙夫人冷脸。
“贺大人、老爷、夫人,我这几日熬安神汤花了太多自己的私钱,已经拿不出钱来去讨好那几位大爷了,所以当真拿不出药材了。”
韩成苦笑,十分惭愧。
“谁要你用自己的钱来买药材了!府上有私库,缺什么去那里支取就是。你为我儿治病,我难道还能薄待你,要你的钱来买药!”
孙夫人哭笑不得。
韩成一愣,抬起头,清秀的脸显得无比正直:“我就是在府上买的药材。”
“什么府上买的药材。”
孙县令眉头紧皱,越听越糊涂,“你把话说明白些。府上药材都是支取的,怎会用你银钱来买?”
韩成愕然,实际上都是假的:“老爷夫人竟然不知么?咱们府上库里的东西,要经过几位大爷才能用。只有用银钱贿赂那几位大爷,他们才肯高抬贵手帮着去库中拿东西。”
孙县令和孙夫人脸齐齐拉下,被气得胸口憋闷,直要哆嗦起来。
尤其是孙县令,遭这一气眼前甚至发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还是韩成眼尖,快步上前扶住他,虚伪地问:“老爷,您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孙夫人慌张地惊叫:“老爷!”
向来成竹在胸的贺太守也难得皱起眉,侧首略带忧虑地看着自己的女婿。实际上他对孙县令的满意程度也只是一般,但他与孙县令利益相关,也不想让女儿做寡妇,所以眼中的担忧还算真实。
韩成纵然厌恶孙县令,却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这里了。
孙县令被韩成这扶了一下,脑子才渐渐清明,只是窒息感依旧挥之不去。他甩了甩头,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与你无关,多亏你扶了我。”
他扭头看向众人或惧怕或关切的眼神,更是感激韩成扶他这一下。他若不搭这把手,他仰面落地,只怕要摔到脑袋。
“大约是最近事务繁忙,有些累着了。”
孙县令现在恢复过来,也没大在意。
众人方松一口气。
韩成低头道:“一会儿进房间,我替您把把脉。”
他自小在市井长大,如今要变幻地讨人喜欢,简直太轻而易举。
孙县令点点头:“也好。”
顿了顿又锐利地看向他,“还有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敢欺瞒大人。”
韩成沉声将几人的恶行痛诉,又道,“院内众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孙县令听了气得要炸开,胸口那堵闷气又哽在那里。他面上不显,在黄澄澄的光中目光掠过众下人:“韩郎中所言,可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