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天灾人祸,控制不了的。”
红日只剩半个,像被贪心的人狠狠咬了一大口。
景玉危的不忍悲恸消失了:“对,控制不了。”
他能做的是顺承天意,毕竟东宫还有个人等他回去兑换承诺。
“殿下,今晚休整生息,明日再走吧?”
折柳问,为了赶路,他们好几日没好好睡过了。
景玉危同意了。
一行人就近在无人村庄里选了间院落落脚,要说这地方干旱,连只鸟都不愿意飞过。
入夜后连声响动都不曾听见,外面有人在守夜,屋里折柳坐在屏风外,徒留景玉危一人在里侧。
白日里见过太多老天爷不给饭吃的惨状,扰得人睡不着。
景玉危裹着狐裘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摊着本画册,他盯着第一页熟悉的人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景玉危日记。
离开老婆的第一天,想他。
第28章老姜。
说不清当时为何没听郁云听似警告实则蛊惑的话,情不自禁翻开画册,只一眼,他决定不要物归原主。
更过分点他拿走了郁云的东西,像是要赔礼道歉似得让人送去一本全的。
怕听见那张嫣红的唇说出让他难以自控的话,冲动之下不辞而别。
带着这本有待探寻的画册远走南方好几日,不敢再翻开。
可今晚情绪太复杂了,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郁云。
人是见不着了,睹物思人也不是不行。
只是翻开第一页,看见跃然于纸上熟悉的那张脸,景玉危又感到头疼。
画上是他一身玄衣站在万丈台阶之上双手背在身后冷漠的回头看。
如同那夜两人在半山腰相遇的画面,只不过那时的黑纱遮面被作画之人换成了若隐若现的白纱。
页面右下角龙飞凤舞的写着作画时日,正是两人初遇那日晨曦。
不知是郁云画技精湛还是怀着对画中人的感情,这幅画栩栩如生。
景玉危甚至能通过单薄的纸感受到画中自己对外人的漠然,私心将其归功于郁云对他有心上。
第一页翻过,便有了翻看第二页的勇气。
谁知这刚看第一眼,景玉危书忙脚乱地盖上了,面红耳赤,好半晌才低声道:“太不知羞了。”
不知羞的太子妃正看着景玉危这几日到哪里做了什么,下寒雨的梁溪骤冷,郁云缩在温暖如春的冠云殿。
吃得干粮,喝得白水,几乎住在马背上。
抵达了洋河城,没见到一个老百姓,看过洋河,未曾有幸在河边垂钓……
他合上信笺丢入香薰炉里烧了,下刻青烟袅袅,焦糊的异味缠着沉香味飘出来,顷刻弥漫开来。
郁云捂着鼻息微微皱眉,后悔了,不该如此糟蹋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