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蠢钝无识不成?”
顾淮济将婚事拖了多年,满京城女眷他都不曾入眼。
今时今日竟能待庄舟这般珍重,可见他必将她放在心尖上无比珍重:“如果没有你,他只怕也不会娶别人。”
但是:“婚当日,永渡必须留在我院内。”
与此同时,她也不许庄舟为顾淮济诞下子嗣。
他本就对庄舟心生惦念,再共同养育孩子,岂非使两人连结更深。
允她入府已经是窦葭纯最大的让步,之后漫长人生,她绝不会再给庄舟和顾淮济之间有任何相处机会。
殊不知庄舟本也没打算长留雍朝,对她各种要求满口答应,今夜宴席上也算相处和谐。
“我想要的只有永渡,你我合作愉快,我自然不会再伤害你五哥还有张家。”
窦葭纯话毕,洋洋得意地与庄舟擦肩而过,独留下庄舟失力般跌坐回廊长椅处,恍惚许久。
之前以为,她眼下虽比初见时更在意顾淮济些,却也不至于为他折腾得心神不宁。
可直到真正面对窦葭纯,为保五哥不得不向她屈服,庄舟才忽地现,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受更多。
坐在廊下望着院内花草出神,直到数声嘹亮划破天际,火花于夜幕绽放照亮整座宫城,原是爆竹声中一岁除。
身侧青石板路传来脚步声,庄舟回,恰好对上顾淮济双眸。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在此刻出现,下意识起身后退几步,努力挤出笑容:“将军。”
他却疾步逼近身前,攥住她手腕将人抵在廊柱之上,不容她再退。
见惯了顾淮济平素温润有礼模样,庄舟心知他正在生气,微抬手指努力触碰到他手侧轻轻拍打,讨好道:“将军,你捏疼我了。”
谁知他根本不吃她这套,反而更加用力,委屈得她可怜兮兮地涌起水光:“将军,你是君子,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战场上再奋勇,也不能欺负小女子。放开我好好说话不行吗?”
顾淮济被她看得心底一滞,却还是没有减少手上力道,甚至质问她:“在下斗胆,敢问六小姐当我是什么人。”
庄舟怔忪半秒,暂时还没想明白她有哪里惹着他了,怯生生出声试探道:“将军是对我敦胡王室有恩之人,也是,是我未来夫婿。”
未来夫婿,说得倒冠冕堂皇。
之所以方才没有立刻拒绝和隆帝与窦葭纯一唱一和,顾淮济更多是为庄舟态度而倍感受伤。
这世上除了她:“只怕无有任何女子愿与旁人平分夫婿。”
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庄舟又不愿说出被窦葭纯胁迫之事给他惹祸上身,支吾半晌,终是趁他松手时整个人揽住他的颈扑进怀中:“将军,我是胡人。娶了我做正室,于你将来仕途定有不利。将军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回报将军一次嘛。”
水润双唇距他下颌不过半寸,顾淮济仅需略略侧,便能触及。
他收敛心神避开双目,喉间微动:“你的回报便是给我再定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