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谣今日轮值巡视,一时之间没有回,越满忽而听到脚步声,落在草药上,发出轻微又明显的声音。
她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回头,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捏着符纸假装在聊天:“啊,师姐你来找我啊,我在深谷,这里风有点大,我一会就回……”
话说到一半,于谣那边传了回信:“明净宗里的精怪都被清理过,深谷自然也是,不过,我记得谢师兄的爷爷在深谷。”
越满哆哆嗦嗦地看完,心总算放下去一点,她打算站起身来,却冷不防被拍了下背。
妖怪啊!
恐惧到无声,越满一个屁股墩稳稳的摔了下去,她连忙回头,身后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凶巴巴地看着她。
心从嗓子眼放回去,大脑却仿佛短路一般,没等老人开口,越满先一步出口:“……爷爷?”
姜汤暖洋洋的,小碗被捧在掌心里,热流却顺着掌心一步步过到四肢,驱散了寒意。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事来深谷干嘛?”
老人家东翻西找,但他这里全是他这个年纪的衣物,连件像样的披风都没有,没办法让小姑娘换下摔脏了的披风,只好作罢,搬了张小马扎,对着坐在越满前面。
“我采一些草药。”
老人家只是看着有些凶,越满指了指药筐,老老实实地回答。
老人家在药筐里翻了几下,点头,煞有其事地评价:“看出来了,里面草有九成,药只有一。”
越满无言,又想替自己争口气,拿出纲目:“我照着药心卖给我的纲目找的。”
“纲目是真的。”
老人家翻了下书,随口问:“这玩意还要花钱买?你花了多少。”
药心是妙春堂的小药童,听闻她的来意后二话不说就掏出了这本书,要价二十两,越满深知砍价对半开的讲究,把价钱砍到了十两,她自信开口:“十两,本来要二十的,所幸我机灵。”
老人家愣了一瞬,接着点头,附和:“确实机灵,这种妙春堂免费送的小册子,只是让他怒赚十两。”
越满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才反应过来,焉巴着脑袋。
“爷爷是谢师兄的爷爷?”
这话委实有些绕口和奇怪,但越满还是问。
老人家顿了下,眯着眼睛看她:“你还真认识谢知庸?”
“一般一般。”
越满喝了口姜茶,见他没有反驳,继续:“那您住这是吗?谢师兄也住这?怎么没听说过您?”
老人家捏碎一颗花生米:“不住这我住哪?他不住这,他住山上。你孤落寡闻没见识。”
“还有问题没?没问题赶紧喝完茶和你谢师兄出谷。”
“哦,”
越满又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谢师兄来了?”
“那不然?我扣押人质自然是要等人来赎的。”
老头说得理直气壮。
越满绕过他看门口。
谢知庸握着剑,在门口静静地站着,本来在看着夜色出神,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偏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