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忙着搜罗东家,没心思搭理他,“厂里包吃包住,作息规律,工资也不低,做的事也简单,你不想帮你妈治病了?”
“病得治,但我不进厂”
陈斌夺过男人手上的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待流水线上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你是嫌我在少管所待得还不够久吗?”
“你也知道自己坐过牢啊,”
陈东实有些生气了,忙将报纸捡了回来,“你再跟我闹脾气,我现在就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自己找就自己找,”
陈斌一头扎进市场,“一天天的,装什么好人啊”
陈东实看着男孩骂骂咧咧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也罢,不管就不管了,自己本不该操这份闲心,合着人家还不领情,到头来埋汰的是自己,得不偿失。
待了一会,陈东实也替自己看了看。童童的抚养费还没着落,肖楠虽然答应宽限自己一个月,但这也意味着自己下个月要交两个月的钱。就算他从工资里挤出花儿来,也堪堪只够一个月,还得要找办法找点新营生。
正发愁着,刚刚跟陈东实搭话的大哥走了上来。陈东实很快也注意到了男人,没等那大哥开口,便毛遂自荐道:“哥,招工不?我啥都能干,能吃苦,浑身都是力气呢。”
那人上下打量了陈东实几眼,捏了捏他那肱二头肌,又瞅了眼陈东实的身份证,说:“你也辽宁的啊?”
“对啊,我葫芦岛的。”
陈东实一愣。
“我也葫芦岛的,”
那大哥蹦出一口地道的东北话,“你葫芦岛哪儿的?”
“我沙河营的,你呢?”
“我塔山。”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姓黄,黄彪,你叫我老黄就行。”
“老乡啊”
陈东实痴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同他握了握手,“虽说外蒙不少中国人,但一个地方的,确实少见哈。”
“找工作呐?”
老黄看了他手上厚厚一沓的名片,瞅了瞅四周,“刚那小孩儿呢?你儿子?”
“什么儿子,就一个朋友。”
陈东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我这正缺个保安,”
老黄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承顺物流,运冻品干货的,需要个看门的。”
“这我行啊,”
陈东实拍了拍胸脯,“工资给到位就行。”
“夜班,”
老黄递给他一支烟,“也没啥工作内容,就是帮运货的司机开开门、装装货,清点清点库存,傻子都能干。”
“没问题。”
陈东实心情略有好转,刚被陈斌气得,差点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