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她钻进了车厢,在行李里,不停的翻找,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照片呢?照片到底在哪里呢?李介载看着她慌乱地将一件又一件的东西扔了在旁边,衣服,书籍,乱成了一团,他走近了几步,道:&ldo;夫人,您在找什么?&rdo;她没有回答,还是在乱翻。豆大的泪一颗接着一颗地掉落在了行李上,她没时间擦,就任由它掉落。眼前水汽一片,朦胧迷离。没有,这里没有。没有,那里也没有。什么地方也没有?她的照片呢?明明在火车上的时候,她还在看的呀?难道这是天意吗?让小智儿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让他一辈子,直到死时,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吗?让她与他在尘世几经波折,却永远寻不到幸福?她整个人软软地坐了下来,抱着双膝,目光呆滞。她如此的爱他,却又是如此的恨。恨他当年那么轻易的利用她,恨他用她来换那四座城池,恨他与蓝水婕成亲,恨他-----那么恨,所以就算他一再跟她说了对不起,她也不想让他轻易知道她为他生了小智。她虽然跟大嫂说她已经忘记他了。可是在她心里深处其实根本没有-----她与他所经历的那一切,如同烙印般地烙在了心上,怎么能忘,如何能忘?就算她从沈岚清那里知道了他亦爱她,从未真正与蓝在一起过。她还是恨的,或许恨意减少了,可怨还是在的。怨他爱她,却一再的狠下心伤害她。好了,现在终于一切到了尾声了。他昏迷不醒地躺着----他心里或许是早有了赴死的准备了,所以大战前夕亲手将她送离。送她走前的那几天,日夜的纠缠她,想从她口里听一句她原谅她或者她依旧爱他的话。但是她没有,就算两人最缠绵的时刻,她心底总浮现着过去的影子-----这难道就是命吗?安排他们相遇,相爱,却不给他们半点的幸福。李介载认识靖琪好些年了,从未见她如此过,仿佛像是失去了一切般的绝望和空洞。他手足无措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他宁愿有人拿枪指着他,也觉得比现在的情况舒坦。只见她哭道:&ldo;照片呢?小智的照片呢?&rdo;他忙道:&ldo;夫人找照片吗?我帮您找?&rdo;他忙钻进车子里找了起来,只不过几秒钟,便在她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到了几张照片。出了车子,递给了她:&ldo;夫人,是这几张吗?&rdo;她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满脸的泪水,手颤颤地接过,小智的脸出来在了面前,她只觉得心越发疼痛,泪水又如泉涌般流泻出来。李介载又手足无措了起来:&ldo;不是吗?那我再找。&rdo;他们这些人上战场流血打仗反倒不怕,但见女人哭,反而会手足失措。只见她很快的站起了身,朝医院跑去。跑的如此的快,似乎怕慢一步,就要错失全世界了。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医生说这几天内再不醒来的话,将性命垂危,轻则成为植物人,重则丧命。上午大嫂挂了电话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她只说还在昏迷。大嫂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问道:&ldo;你大哥准备派了圣约翰医院最好的几个医生乘专列来清德了。他---我---我们想知道一下你的意思,是否要让孩子来一趟---毕竟---&rdo;她深吸了一口气,断然道:&rdo;不用。&rdo;他若是这么死了,她绝不会让他知道她为他生了个儿子。大嫂在那头沉默了良久:&ldo;我们尊重你的决定。&rdo;时间一点一点,一分一分,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日出又日落,月落又月起。她的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地。静静地坐在c黄前,看着他苍白憔悴地脸,过往的一幕幕缓缓的印过眼前。这么近,却已经那么远了。她和他,已经纠缠了这么多年了。&ldo;段旭磊,你不要以为自己不醒过来了,我就会放过你,我就会原谅你。你以前利用我,与我成亲,为的是偷我哥的情报。把我劫到清德,又用我来换四座城池,在我怀孕的时候又跟另外一个女人成亲-----&rdo;她语气低低的道:&ldo;你这么狠,这么坏。把我当什么了?我曾经一再的问自己,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可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偏偏爱你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国外这几年,以为忘记你了-------可见到了你,我才知道我没有。你对我这么这么的坏,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rdo;&ldo;司令夫人告诉我,以前你是不得已的。你一直爱着我,这几年从来没有跟蓝水婕在一起过。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若是爱我,怎么会如此待我呢?你若是爱我,在北地的时候,怎么会在我怀孕的时候对我大哥下狠手呢?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我大哥一个亲人。你若是爱我,怎么会用我来换四座城池呢?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只值四座城池吗?你若是爱我,怎么会娶蓝水婕呢?你说过,你在教堂说过誓言的,这辈子会对我不离不弃的。可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