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行法文,状告全宗!”
郑沅回过头,对着会厅里剩余的六道身影笑了一下:“诸位长老若无其他事宜,本次朝会就已结束,多谢长老们的合作。”
“慢着!”
汤谦怒目圆睁,像是吃人的样子,运转筑基中期的灵力捏碎了手中的玉圭,旁人表情皆是一变,只见他扯下身上的长老蓝袍,身形一闪飞出楼外,直立在距紫东楼百步远的天空。
“姓郑的,你向全宗宣布你的变法,我也向全宗宣布!”
汤谦提起浑身的灵力,他喉咙像水波般出蓝光,紧接着是绵绵不绝的吼叫,从玄峰峰顶向武峰飞去,“老夫汤谦,即刻起退出玄武仙门!”
郑沅面部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已经爆炸,他站在窗边怒吼,精致的木窗和上面的风铃一同震碎。
“滚!!”
……
长夜已深,玄峰披着光带围着云气,在黑沉的夜色里巍然不动,紫东楼已熄了挂在檐外的红灯,只有顶层的会厅里明灭着半只蜡烛,金岩小心翼翼地清扫窗边的碎屑,轻轻开口:
“掌门,这样的变法会不会太过激进。”
“激进?不涉及到那些老家伙的痛处,玄武门就永不会改变!”
郑沅背手面对墙壁而立,壁上的玄武山峰在昏暗的烛光里更显嵚崟,“你看看一触碰他们利益时脸上的表情,简直让我作呕!”
“可是汤谦当着全宗离去,会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金岩从储物袋祭出一只小鼎,把碎屑缓缓倒了进去,小鼎上的灵石出绿色的光点,紧接着鼎内是隆隆的火焰。
“我必须这么做,玄武门必须做出一些改变了,这是时代的选择!”
郑沅转过身,脸上第一次露出倦意,“你知不知道,最近玄武门周围又出现吸食丹麻的瘾君子了,我怀疑这与邹家的崛起密不可分,邹家势力越来越壮大,对我们可虎视眈眈呢。”
“我不能……让玄武门在我的手中断掉,决不能……不然我怎么有脸面对宗门的列祖列宗。”
“陨山那里……还是没有老祖的消息吗?”
金岩盯着因燃烧而震动的小鼎,火光在他脸上摇晃。
“已经折掉五名筑基弟子了,宗门为了压住陨山的消息耗掉不少精力,如果此消息公开恐怕会引起全宗门的骚动,陨山的坠落对我们或许是一次机遇,但也有可能是场劫难。”
郑沅明显变了脸色,他揉着太阳穴愈加疲惫,只是动了动喉咙:“你先回去吧……”
“掌门也好好休息。”
金岩没有犹豫,收掉隆隆作响的小鼎,对着高处的郑沅微微欠身,然后慢慢退进黑暗。
在壁画前站立良久,直到烛台上的蜡烛燃烧殆尽,会厅一下沉入浓郁的黑暗,郑沅在墙上轻轻一挥,瞬间亮起复杂的绿色纹路,墙壁上的禁制悄无声息地开启,他拖着脚步进入其中一个房间。
黑暗里郑沅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从他身上流出一股厚重粘稠的悲伤。
面前静静浮着老祖的本命玉简,微弱的光柱下玉简温和地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