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別的什麼,只是單純一下子忘不掉剛才對方凌冽的劍法罷了。
桑寧寧半點沒感受到錢芝蘭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懼怕,只睜著眼睛,虔誠地等待著錢芝蘭解惑。
「大師兄又不是靈石,哪裡能人人都愛?再說了,即便是靈石,不也有人嫌棄庸俗,譬如那沈家,不就號稱坐擁萬千靈脈,卻獨具清雅,口中再不言靈石麼?」
錢芝蘭湊近了桑寧寧,壓低嗓子道:「比如大師兄,你別看這麼多人瞧著似乎極喜歡他,其實嫉妒他的人也不在少數,暗地裡鬼鬼祟祟說閒話的人更是不少。只不過礙於大師兄的身份和修為,不敢擺在明面上罷了。」
桑寧寧:「比如?」
錢芝蘭:「什麼比如?」
桑寧寧:「比如什麼樣的閒話?」
錢芝蘭:「……大抵就是說些大師兄能走到如今,全靠容家和容長老給他堆砌資源造勢,否則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別說左仙長了,連容長老的二徒弟陰仙長都比不過。」
桑寧寧放慢了咬糖葫蘆的動作:「有人信麼?」
錢芝蘭嘆了口氣:「不少呢。」
畢竟比起一個人生來天之驕子,顯然是對方背後更有陰詭手段,更能讓一些小人覺得慰貼。
桑寧寧皺眉:「一派胡言。」
雖然她不喜歡容訣,但旁人也不能隨意污衊他。
一碼事歸一碼,這是做人的準則。
錢芝蘭沒當回事,漫無天際道:「事無絕對,說不準——」
「沒什麼說不準的,容訣絕不是這樣的人。」
站在陰影處的人一怔,緩慢地眨了下眼。
桑寧寧難得為容訣說話,連錢芝蘭都有些呆住,一時沒有來得及接話,只聽她無比堅定道:「哪怕修為可以用丹藥堆砌,但劍術卻不能。」
容訣劍術之精妙,一招可攪弄風雲,哪怕不用靈力,依舊出神入化。
顯然不是某些純靠丹藥堆起來的廢物可以比擬的。
若容訣真是「某些廢物」倒還好了。
桑寧寧想。
那她恐怕早就能將容訣斬於馬下了。
桑寧寧一說話,就停下了咬糖葫蘆,腮幫子卻因方才那些話被氣得一鼓一鼓的,瞧著分外可愛。
錢芝蘭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伸出罪惡的手向桑寧寧的腮邊掐去——
「桑師妹。」
含笑的嗓音突然在耳畔響起,錢芝蘭被嚇得一個激靈,回頭,眼中映入了那張清絕如畫的臉,更是被嚇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大師兄……大師兄……
他什麼時候來的?!
自己和桑師妹的話,又被聽見了多少?!
錢芝蘭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顧不得桑寧寧伸出攙扶她的手,結結巴巴留下了一句「我院子裡懷孕的狗尾巴草要生了,我要回去為它接生」,見容訣不阻止,立即又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操作如行雲流水,沒有半分卡頓。
桑寧寧:「……」
桑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