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诀知道他的意思,可他无话可答。
祁染低下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什么问:“如果他们看到时不觉得荒唐,那怎么办?”
第45章公事
伊文接受采访时,霍尔仍然在逃。媒体呼吁里兰民众留心周围,凶手大概率还在城内。
虽然每天新闻下方总有一行提醒,国人已经逐渐淡忘了这段公事,把目光聚焦在最高法院之争上。
屏幕正中,副联正端坐在sun台标后,语气和缓机敏,棕色眼眸里噙着笑,好像镜头对面的所有人都是她的老朋友。
主持人问及最近的争端,并提出,如果此次绿能公司胜诉,对政府的起诉将如潮水般涌来。
伊文笑了笑,说:“可以预见。”
“宪法赋予了企业自由经营的权利,政府剥夺这种权利,是否违背了国父们的初衷?”
伊文摇了摇头。“宪法可不是‘一只失去生气的手’,”
她说,“恰恰相反,我认为国父们建立宪法时,就希望它是流动的、进步的,不会向国家的抱负泼冷水,也不会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宪法之所以为立国之本,就是要响应时代的需求,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
主持人并不直接反驳,而是调出了就业率和物价的图谱,摆在屏幕上方。他顿挫有利地念出这些数字,浑厚的声音像柄利剑。
民生问题抛出,伊文端正神色,目光也严肃起来。“我知道,目前危机重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碰到困难,就要调转方向,一味死板地抵触压力和危机,历史经验表明,正是它们带来了真正的进步。”
说着,她报出一连串数据。政府日前已经接到了盟国上千亿的投资,军工厂也陆续兴建,就业率很快就能得到改善。
主持人对这些数据不置可否,但也无法立刻驳倒这一论据,于是调转枪口:“夏厅致力于填充最高法院,这是对司法体系的重大变革。”
“是的,但我们并非第一个,”
伊文说,“贝勒斯、阿塞利,还有温别庄任联时,都曾经试图填充最高法院,而他们都是著名的改革家。我知道,在多数人眼中,最高法院跟圣殿一样,法官的白袍和创世神的长袍别无二致。但是,仔细想想,司法体系其实总是落后于时代的,是上一代人对这一代人的制约。而且,通常也是失势政权对当权者的制约。现在的最高法院就是如此。”
“你不觉得,这种制约,才是民主维系至今的理由吗?”
“是吗?”
伊文说,“如果一辆列车有三个火车头,同时朝不同的方向力,它能前进吗?”
“可如果火车头把我们领入悬崖呢?”
伊文笑了笑:“联至今的政绩有目共睹,可以说,没有哪一任联像他一样,兑现了竞选时的几乎所有承诺。大家相信这样一位理智、富有远见的领导人,会直直朝着悬崖冲过去吗?何况制度的制约并未失效,议员仍然有权弹劾联,议员的去留仍然取决于选民,如果民众真的认为联失职,议员也一定会按照民意行事,即使他们和联同一阵营。”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最高法院之争并没有舆论说的那么严重,众所周知,最高法院一年审理的案件不到四十起,远远少于地方法院一个月的审理数量。而且,大多数案子都不涉及宪法。现在国内还有众多亟待解决的问题,食品价格、物资短缺、国家安全,都需要政府投入精力,某些议员实在应该把目光从最高法院上撕下来,专注选区的民生,帮百姓解决更紧急的议题。”
访谈后,舆论虽没有倒转,两方争论却逐渐势均力敌起来。与伊文的从容不迫相比,众合党那些肆意攻讦、明各种攻击性名词的议员,显得冲动又不可靠。
联坐在圆厢内,浏览着秘书整理的访谈回应。在他面前,几位中年男女正襟危坐。未民党的议员有几个小团体,他们是各自团体的代表。
“阁下,”
其中一个人说,“对于提案,我们实在有些顾虑……”
联抬起头:“怕选民觉得你们干涉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