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揪了揪雪見的小辮子,還未說話,白逸天就走了進來。
假裝沒有看到二人的小動作,白逸天大咧咧的擠開雪見,坐到周博對面,低下頭,詫異道:「這是如何走得棋,怎麼如此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只能說白少爺孤陋寡聞唄!」雪見看著穿戴得光鮮亮麗的白逸天,撇著嘴角說。
白逸天也是絲毫不示弱,「本少爺好歹只是孤陋寡聞,但絕不毀棋!」
雪見頓時一噎,「要你管!」
「無禮!」周博知道耍嘴皮子一向不是雪見的長項,瞪她一眼,「還不快給逸天兄倒茶!」
「他要喝難道自己不會倒嗎?」雪見鼓著腮幫,但到底還是恭恭敬敬的倒了茶過去。
「茶沖得尚可,本少爺就原諒你吧。」白逸天的吵架技能高於雪見太多,只兩個來回,就把雪見氣得跳腳。
周博聽得直搖頭,生怕他們再吵下去,這一下午耳根就更無法清靜了,於是和白逸天下起棋來。
本來向白逸天借來一副圍棋,是為了讓周博消磨時光,但讓白逸天發現這種叫連五子的稀奇玩法後,卻成了他最大的樂。擺著公子的譜擠走雪見,是白逸天最常用的手段。
無良紈絝白逸天和落迫少爺周博的組和,因著白逸天的誇張和率性,更顯基情四射,雪見每每在心裡惡味的腹誹著。唉,誰讓她前世今生在罵人的詞語組合上,都所學不精呢。
「逸天你是閒得太過了,所以沒事就欺負雪見丫頭。」還是徐從安從外面踱進來,救了場。
白逸天聽了,打著哈哈,心情愉悅地揭過此事。
每天飯後拍著自己鼓鼓的肚皮,打著飽嗝,白逸天再端著架子教育教育目中無他的雪見,這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了。看那小丫頭片子撅著嘴,氣哼哼的拿白眼翻他,跟個青蛙似的,太搞笑了。
晚上雪見會氣哼哼地對周博說:「就沾他白家這麼一點點便宜,就得受他日日欺負,我太虧了!」
「怎麼,還在生氣?」周博懶洋洋地說:「我看你平時話多得讓人頭疼,怎麼?讓白家少爺比下去了?」
雪見翻個白眼,正色道:「我那是不稀得理他呢!」
說完,雪見輕手輕腳的伺候著周博更衣。
周博眼裡透著笑意,嘴上卻說:「笨嘴笨舌偏又話多,也就是爺能容得下你,哎……」肩膀被雪見咬了一口,周博恨恨地說:「等爺大好了,好好收拾你!」
就這樣在安寧縣住到出了正月,周博說什麼也不肯再繼續打擾白家,白逸天聽他簡單說過家裡的情況,想一想,周博不在的這些日子,家裡肯定是人仰馬翻了,也不再挽留,只親自送了周博他們回到平山村。
雪見就想,這白逸天,人品還不是太差喔。
當然,雪見臨走的時候,並未藏私,把如何培育如意菜和蒜苗的方法教了他們,白夫人知道後親自過來道謝,弄得雪見很是不好意思。
且不說整日在家以淚洗面的二娘等人,看到周博臉色紅潤但上著夾板回來,又是心酸又是激動,幾家鄰居也跑前跑後的來幫忙。大家看見雪見丫頭也是瘦了一圈,曉月等人眼圈也俱是紅了。
隨著天氣慢慢回暖,徐從安每隔十天會過來看望周博的腿傷,偶爾也會住上兩三天,白逸天帶著他的那兩個小廝不言不語,更是每次都同來同住,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周博倒也不和他們客氣,每次見到徐從安拿來的名貴藥材,都毫不客氣的讓二娘收下。
至於白逸天,周博就更是直接和他商量起家裡這僅有的十畝地,要如何經營下去。
白逸天雖然憊懶,但其父博學又親民,他自己也不是真正的不學無術,幫著他們打聽了州府推出來的農作物--花生,玉米和馬鈴薯。苦於大家都沒有經驗,也不敢把十畝地全住上這些東西。
白逸天很盡心的托人去打聽了一下,州里農作司傳來的消息是,馬鈴薯這種東西比較耐寒,可以冷些再種,玉米和花生,本州還沒有試過,如果他們願意試,可以免三年的稅。
大家商議說不如拿出兩畝來種小麥,其餘八畝還是種水稻吧,家裡人多,水稻比小麥到底多產些。等收過小麥,那兩畝地一畝種玉米,一畝種花生,就算沒收成,也不影響什麼。至於馬鈴薯,等收罷所有莊稼,再種這個不遲。
於是,周家的春天農事,就這樣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