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砚只好停下朝他走近的脚步,微微抬头,目送他消失在楼梯转角。
那句“生日快乐”
始终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第二天早上,周行砚路过花园,又听到里面传出说笑声,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云孟齐又陪着云念在雪地上玩。
云念亲自动手,堆了个跟自己一样高的雪人,手和脸都冻得有点红,趁云孟齐不注意,垫着脚把两只手一起塞进他脖子里。
云孟齐夸张地大叫,云念脸上露出得逞的坏笑,伸手去解他的围巾,抢过来,给雪人的脖子戴上。
云孟齐追上去,说:“小坏蛋。”
然后从背后把他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在雪地上撒腿狂奔,口中喊道:“乖宝,爸爸带你去飞!”
云念揪着他的头,怕自己摔下去,被刺激地大笑,嘴里断断续续地骂道:“你疯了,爸爸你是疯了吧。”
周行砚看了好一会儿,云孟齐架着儿子撒完欢,终于把人放下来,招呼周行砚:“来一起拍个照吧。”
云念这才看到周行砚,脸上还挂着笑意,不知道是专门对着周行砚笑的,还是刚才的兴奋劲没过去,望了他几秒,先一步站到雪人边,一只手揽住雪人的胳膊。
云孟齐先按快门给他拍了一张。
周行砚朝他走过去,他正在给雪人系围巾,随口说道:“今天还怪冷的。”
周行砚把他的手抓过来,感受到一片冰冷湿滑,下意识地捂在手心。
他往回缩了一下,被周行砚握紧,于是微微蹙眉。
周行砚很有眼色地松了手,取出一个饰盒递过去。
云念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串沉香手串,散着古朴质感,老气横秋的。
“这是干嘛?”
“开过光的,能护佑你平安,”
周行砚一本正经地说道,“送过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下,本来昨天就能到。”
云念笑出声,想了想,拿出来套上手腕。
周行砚看了看,粗细大小都很合适,深褐色衬得手腕如霜雪般莹白光润。
云念顺着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看,笑道:“谢啦。”
然后转身继续给雪人系围巾。
周行砚把东西送出去后,没吃早饭就急急忙忙赶回昭城。
临走前,云念还在客厅里找云孟齐扳手腕,和他说了再见,还祝他一路顺风,但除此以外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好像如今他在与不在都没有区别,生活里并不会少什么。
周行砚这一走,又过去数月,中间回来几次,云念行色匆匆,赶着去玩,或者去学□□是错过,并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
只能按捺着那份难耐的心思,带着没有得到任何舒缓的思念,重新赶回繁忙的昭城。
夏天,周行砚终于等来了好消息,云念被昭城大学录取,等天气再凉快一点,就会来昭城报到。
夏天快结束时,周行砚又回了云家一趟。
这一次云念没有办法再不理他,因为他要来带云念走。
云孟齐和叶菲芸最近忙着谈一笔大生意,絮絮叨叨地对两人嘱咐一堆话,然后把云念交给周行砚,从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离开,被周行砚带去昭城。
云孟齐哭得像卖孩子,叶菲芸无语:“是谁之前天天说小周那人最靠谱,把孩子交过去最放心,现在这又是在干嘛。”
云孟齐一边冲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挥手,一边抹眼泪,宽慰自己:“是,是,小周这人靠谱,是个正直的好哥哥,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而车上的云念在度过短暂的不舍之后,只剩下兴奋,不停地拉着周行砚问这问那。
周行砚深深注视他这张凑过来的脸,心里满足,话都多了不少,一路上不厌其烦地细细回答他的每一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
因为相隔距离甚远,路上云念又一直兴奋,一刻不停在说话,等到了昭城,已经累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