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是祁炎的高中班主任,已經退休了,每天都很閒。
余景打完電話連宿舍都沒回,直接轉身出校門,買了水果禮盒就過去了。
師母很熱情地給他開門,客廳的茶几上已經沏好了熱茶。
一番冷暖寒暄之後,很快進入正題。
余景想借著這次採訪的機會讓學校重視一下特殊學生福利待遇問題,以及呼籲一下社會對家暴的關注。
比如徐楊正值高二,要等社會救濟金層層審批下來,肯定會對高考有所耽誤。
如果範圍縮小到學校,會不會救助更加及時也更加準確。
這些余景沒接觸過,不知道深淺,該用什麼力度,所以特地跑過來請教老教師。
至於家暴問題,余景並沒覺得一個小採訪能引起多大關注。
他只是覺得有太多孩子被家暴迫害,如果可以,他想儘自己的一份力。
師生倆聊了許多,余景受益匪淺。
臨走時快到飯點,師母留余景吃飯,余景再三推辭,準備回去和領導溝通溝通準備接受採訪。
王老師送他到門口。
余景換好鞋子,正準備離開,可中途卻又頓了下腳步,轉身問道:「老師,如果有人犯了錯,但他不知道,可以原諒嗎?」
王老師思考片刻,笑了笑:「不知道的話,怎麼叫犯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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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離開後顧不上吃飯,聯繫了教導主任,把之前發出去的火又原封不動接了回來。
好說歹說把事說成,採訪的時間再定,記者會提前給他問題。
這事兒折騰結束都已經晚上七八點了,當余景發現自己有點餓的時候,學校食堂已經關門了。
他打算出去找點飯吃,一邊走路一邊看祁炎今天給他發的信息。
想起王老師的話,覺得要不就讓這事過去吧。
咬咬牙,總會過去的。
余景深深吸了口氣。
抬頭看路燈下婆娑的樹影,靜靜放任自己的情緒流淌,往任何一個方向演變。
都做出了決定,可心裡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要不忍忍吧,誰的人生就是一帆風順的呢?
只是心理上的障礙可以克服,生理上卻沒辦法控制。
如果祁炎知道自己排斥與他的接觸,又會不會爆發出一輪的矛盾?
余景不知道。
或許人就應該忙一些,因為當他閒下來的時候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連珩曾帶他去過的酒館。
余景猶豫片刻,決定去小酌一杯。
今年周六,酒館人很多。
余景在吧檯邊上找了個位置,點了杯茶。
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帶著輕微的酒精味道。
酒保送了一碟擺盤精緻的開胃薯條,余景低頭蘸著旁邊的番茄醬吃。
舞池離他較近,音樂有點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