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管,金字謩,是太上皇身边最得宠的公公。一切,昭然若揭。“王爷,请你相信我!”
琥珀蓦地跑出温泉,费力追上南烈羲,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臂,眼底是一派微光流转。南烈羲俊眉紧蹙,神情有些复杂,但也只是维持了一段时间而已,他最终还是拂袖而去。琥珀微微怔了怔,却还是不甘心,在夜色浓重的深夜跟了他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南烈羲终于停下脚步,语气冰冷无绪。“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为什么现在你袖手旁观?”
琥珀蓦地松开他的手,面色青苍,满是苦涩,冲入心口。“闭嘴。”
南烈羲眼眸一沉,察觉的到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走近,他瞥了一眼全身湿漉漉曲线毕露的少女,一把把她按到自己胸膛前,不让她继续说话。“王爷王妃,这么晚了,还没去休息啊……”
来人正是金管家,琥珀只是望了他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微风吹来,让她格外的冷。金管家笑的很无奈,低声叹了口气。“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金管家,没事。”
南烈羲说的有些草率,却是察觉到琥珀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他一把拉过她的手,疾步拖着她离开。整整一夜,琥珀不再说话。她换下了湿淋淋的衣裳,坐在一旁,一闭眼,就是金管家的身影,还有——庭院中另外的那个男人的眼神。他看她的时候,有些不屑一顾,有些蔑视,还有一些……比刀剑还尖锐的情绪,那些未知的可怕,到底因何而来?她猝然想起金管家看那个男人的神色,看似平淡之中带着,恭敬。那个人,是太上皇轩辕淙。他的威严,他的气势,他一身浓重戾气,即使步入老年也丝毫不减强者的强健气魄,都证明了他的身份。客人?这里没有其他的客人,金管家曾经这么说。当然,因为这座幽兰山庄,是太上皇轩辕淙的,南烈羲跟她,才是这里的客人。琥珀眼波一闪,望着那个已经沉睡的男子,突然心里冒出一阵凉气。她暗暗咬着自己的拇指,那是年幼时候仓皇失措的小动作,如今她几乎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琥珀色的眼瞳,猝然被黑暗侵袭。。。。。。。。。。。今天字数多么,哈哈,我今天累得嘴都肿了,好像鸭嘴兽,这几天情节大转折,希望童鞋们跟进。072最后的欢爱重要情节“你要走了?”
琥珀幽幽转醒,听到南烈羲在不远处整理衣裳的窸窸窣窣细小声响,她眼眸一沉,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还完完整整,和衣而睡。她应该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吧,即使害怕,到最后她也累极了。“皇帝说是给本王几日假期,不过——”
南烈羲身影颀长俊挺,温暖晨光洒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扣了扣喉结下的黑色盘扣,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说的有些冷漠。“还是要去朝内看看。”
是啊,南烈羲怎么可能舍弃国事?那是他念念不忘的欲望啊,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人而轻易放下。琥珀淡淡一笑,蓦地察觉到什么,猝然急急忙忙下了床,奔向南烈羲的方向,连绣鞋都顾不得穿。随着她莽撞的动作,脖子上的银锁,发出清脆声响,南烈羲望着她只着雪白布袜,踩在冰冷地面上,眉头一拧。他一把抓住琥珀的纤细的胳膊,稳住她仓促的步伐,俊颜上染上几分不悦:“又怎么了?”
她似乎在这个山庄,很是不安,昨夜也是独自坐在桌旁,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睡着。把她带远离京城和睿王府,她就这么敌对吗?失去所有机会看到轩辕睿,她就想着随便找个借口,要他把她带走吗?一想到昨夜她说的那些话,他就愤恨难当,他是对她太过纵容了吧,她才会这么得寸进尺,无论什么样的荒唐谎言,都编的出来。“王爷,幽兰山庄有没有跟随我的侍卫?”
琥珀蹙着柳眉,踟蹰了半响,才压低声音问了句,那表情像是如履薄冰。“你不是讨厌被人跟踪监视吗?这次我没有安排,这里是皇家贵族才能进来的山庄,庄内也有专人看守,不会有任何问题。”
南烈羲松开他的手,手掌搁置在琥珀的肩膀上,脸色不变,却没有任何笑容,看起来过分严肃。琥珀暗暗紧握双拳,昨夜或许也是潜意识知道南烈羲就在这个屋子内,她才敢睡去吗?虽然他对自己几近严苛残忍,但至少没有危及自己的性命,不是吗?如果连他都离开了,她在这个陌生的山庄内,若是出事怎么办?!她的眼眸,闪耀着单薄微光,看起来楚楚可人,她柔声询问,温顺和善,宛如讨要一些什么。“不能给我派个人吗?”
“派人?什么人?”
南烈羲的冷沉目光,锁住琥珀动容的表情,突然浮现出她在庭院之中,当着楚炎等人的面,笑的格外灿烂那一幕,他蓦地攫住她的下巴,逼近了,冷笑一声,吐出那个名字:“楚炎?”
她听闻这个名字,眼底更是灰暗许多,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表情,更让南烈羲恼火,他眯起不善的眼眸,倨傲残酷的笑容藏匿在嘴角笑纹中,他问的咄咄逼人。“山庄里没什么人,让楚炎陪你,是不是就更开心了?本王不在的时候,都要跟他做些什么?”
琥珀蓦地身子一颤,一把拍掉他的手掌,横眉冷对,态度决绝。“这就是你的想法?觉得怎么伤我都没事,怎么轻贱我,侮辱我,我都感觉不到疼痛难堪吗?”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眉眼之上一派无法驱散的阴霾,她的表情凝重,不若伪装,她的苦涩隐藏在她生生的反问中。南烈羲短暂沉默了,皱着眉头看她一脸坚决,心里有些愤慨,还有一些烦躁,他大手一挥,表现的极为不耐烦。“够了,你安分待在这里,有什么话晚上等我回来再说。”
琥珀压着心口的疼痛和愤恨,她伫立在原地丝毫不动,冷冷望着南烈羲拂袖而去的无情模样,直到他彻底走出她的视线,她才发觉自己早已耗费全身力气,脚一软,重重坐在圆凳之上。在南烈羲眼底,她已经变得疯狂了吗?她的敏感,她的多疑,她的不安,她的忐忑,这些都是毒药,一天一天地倾入她的身体,若说南烈羲一开始要定她是因为新鲜感,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怎么说都该变得麻木不仁了。他笃定凶手是皇帝,她却没有任何凭证跟他说是太上皇,那只是一种冰冷的直觉,她如何解释的清楚?长此以往,她就跟那故事中的放羊娃一样,等到狼来了把所有羊儿都吞咽下腹,甚至一步步逼近自己,还有什么人会相信她的一句,狼来了,快来救救我?!“王妃,用早膳吧。”
琥珀眼光一闪,蓦地回过头去,见来人是玉儿,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她不觉埋怨一句。“走路都没声音吗?”
玉儿将手中的糕点和鸡丁粥,放置在桌上,一小碟一小碟,摆放整齐,她淡淡一笑,回应道。“是王妃在想什么太入神了吧,奴婢敲过门了。”
“是吗?”
琥珀平复着自己受惊的心情,幽幽地问了句。她现在像极了惊弓之鸟,一个弹簧声,就足够她从树上摔下里的,她去屏风之后梳洗过后,才走到圆桌旁,安静地坐下。“这里远离京城,菜色却不比京城的差,怪不得那么多有钱人都要来山庄游玩呢,吃得好住得好,景色风光都是一流的,又安静不吵闹,要不是托了王妃的福,玉儿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来住一天呢。”
玉儿又在一旁喋喋不休,她可是一夜没怎么睡着,那个仆人的厢房都建造的很精致,让她几乎觉得自己是贵族小姐呢。琥珀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一盘盘糕点上,沉默了许久,才决定举起一把勺子,轻轻搅动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鸡丁粥。她的确是累了饿了,但为何她看着这些精致小巧的食物,居然一直在压抑自己的食欲?!琥珀嗅着那令人垂涎的味道,眸光一灭,下一瞬,她缓缓抬起眼眸来,笑颜对着玉儿,说的体贴:“玉儿,你自己出去吃点吧,我吃得慢,你别在旁边等了。”
“没关系的,王妃,玉儿不饿。”
玉儿摇摇头,还是很负责地站在一旁,她早就听说上回是王妃跟王爷求情自己才能继续留下来,如今她也是心甘情愿照顾王妃,而王妃又是个和善温柔不欺下人的女子,已经是她做奴婢遇过最好的主子了,她还能不懂感恩么?这几个月来,照顾王妃原本就不觉得累,所以玉儿更不想无缘无故偷懒。琥珀的手掌,轻轻覆于玉儿的手臂上,她拍了拍玉儿,挽唇一笑,“快出去吧,你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吃完了我喊你来收拾桌子。”
“那好吧,王妃慢用。”
玉儿实在推辞不过,心里甜蜜蜜的,朝着琥珀行了个礼,走了出去。琥珀环顾四周,将双门合上,窗户也关紧了,这下才从首饰盒里,翻出自己的银簪,洗净之后,她将簪子尖端,刺入那一碗温热的粥内。她等待了许久,银簪毫无多余的颜色,她才放下了整个紧绷的情绪,再试了一盘糕点,也是如此。琥珀安心了,用了这些食物,其他的也没有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