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姜衡讪讪一笑。
她将自己说得离经叛道,要与世俗为敌……可事实上她有得选吗?自己十年前要是写的是种田文,而不是什么细作阴谋家的,她早就躺平了搞点爱好和生产了。
桂诣川看着她的目光十分专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她的话的真假,让她觉得有些心虚。
“不管听上去多离谱……那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她强调说。
——只不过目的不纯。
桂诣川愣了愣,面露歉意。
“我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
“诣川!”
留着短须的男子在马上朝他们挥手。
见到桂诣川,就像是遇见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一样,高直不过二十多的岁数,眼角已经笑出了鱼尾纹。
“听京兆衙门的熟人说了你今日的英勇之事,我就赶过来看看。”
高直、高佑两兄弟,身形气质都有很大区别,只是在他们见到桂诣川时,有着惊人的一致,都是一副压制不住内心喜悦的模样,真是让人艳羡的感情。
高直和姜衡也打了招呼,高直一如初识的印象,总是面带春风般的笑,时不时摸摸下巴,自己说话也不会让别人的话掉到地上。
姜衡本想说,自己回去即可,哪知两人坚持要把她送到姜家,非常绅士地目送她跨进了门槛,才驱马离开。
两人疾驰回到那条行凶的巷子。
“二位大人。”
衙役头子识得两人,忙迎上来笑道。
“陈捕头,案件可有什么进展?”
高直搭了搭手,向其询问。
陈捕头面露谨慎。
“这两个贼子,确实是金虎帮帮众,衙门另外差了一队人马去查问,金虎帮蛮横,矢口否认,衙门的人手脚功夫比不得江湖人士,礼的不行,硬闯也难——倒是附近的商贩偷偷透露,两个受了伤的汉子翻了西墙进去,面目和道具与桂大人之前说的相符。”
陈捕头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桂、高二人知道衙门的尿性,私底下的利害关系三五十句都说不清。本来也没指望有什么实际行动,只想着能从这些底层消息灵通的“老鼠”
口中多了解信息,于是很有默契地都沉着脸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等着陈捕头主动和盘说出。
假若平时,一个两个人的,老油子陈升也不在怕什么,只是这两人他是知道的,别瞅着都年纪轻轻,都是在大内当差、替皇帝四处办事的“耳目”
,他不敢托大,只隐去自己和金虎帮一些人的关系,从那两人在帮中的任职,到被追杀的庄志执的来历,还有金虎帮近日生的大变,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了。
“……要说可怜,那白人送黑人自然是这般;可那黄金宝是个色令智昏、欺男霸女的货儿,家里家外,有名分的、没名分的二三十个,成日的眼底一片青黑,要说种猪,也禁不住这么配的吧?他老子劝都劝不住。这下可好了,听说是惹了仇敌,还调戏了别人的女人,不光人死了,那物事还被人剁下来了……”
陈捕头说得绘声绘色,要是姜衡在这,就知道是四分真、六分假的——谁有功夫去剁那玩意了?
先不说钟无缺带着人就跑了,她慌忙应对、狼狈负伤——即使不是那样,她们也不带去做那样的事的,也不嫌脏了眼!
桂诣川皱皱眉,“金虎帮的敌对?是哪个帮派?”
“是跑漕运的甄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