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耐心的解释“庄稼慢慢一点一点拿吧,我的骨头还算坚实,有些事儿,你婆姨女子害不哈。”
母亲生气道“噢,我害不哈,你受苦一辈子供你的儿,供的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那么大后生受点儿苦,把你心疼的,以后引了婆姨,还要孝顺你才好。”
父亲道“看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动了,等到不能动的那天不还有你吗?”
母亲道“那时候我怕连骨头都没了,你看我一天就是个药罐子。”
父亲继续道“我们这一辈儿也就这样了,机会留给娃娃们,吃饱穿暖应该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等咱老一辈儿的穷人们和没有知识的人一死,新一辈儿的人踩在我们的肩上就厉害了,人生就是这样,一辈儿人顶着一辈儿人啊。”
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的,中国人先苦后甜的思想根深蒂固,不能说不好,但太过也难免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毕竟每个人原本都是可以去寻自身自由的。
为了不让达妈知道自己已经醒了,郭平毅佯装自己睡的很熟,还时不时的打喉咙出来,母亲过来为自己盖好被子,然后吹了煤油灯就睡下了。
父亲躺在被窝儿里斩钉截铁的继续道“别担心踏多少饥荒,总会有还完的那天,但是娃娃的大学必须念,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了,咱穷人家的娃娃,一次机会都不能错过。”
母亲翻了一下身,长叹一口气道“哦,你老汉子一年四季把命搭进去受苦了,等还清饥荒了,娃娃吃上公家饭了,你老汉还不知道能不能享上福了。”
父亲道“我还要靠我的儿养老送终了,咋享不了福,干活有干死的我还没听说,只听说那些躺着躺出病来的,你放心,我身体好着了。”
后来的事实告诉我们,郭赵氏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不会对自己好的人,上天也不会眷顾你太多,郭仁爱确实没有享受过多少富裕的日子,他倾尽半生努力,供出的儿子也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迷失了自我。
因此,在郭赵氏百年之后,又被赋予了一种能预知未来的能力,阴阳说她是白狐转世,所以郭平蕾的仙胎才能在她身上孕育。
郭仁爱婆姨汉两人一直拉话到深夜,郭平毅也佯装到深夜,听到达妈睡了以后,郭平毅仍久久不能入眠。
思绪由小时候到现在,一股脑儿的像电影一般不停的播放着。
夜,又静又长,长的让人有些不耐烦,被窝儿里很热,也不敢不盖被子,窑洞向来冬暖夏凉,即便是夏天也是要盖好被子的,不然会造很多毛病出来的,偶尔听到几声狗叫,用母亲的话说必然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漫漫长夜总会让人静心下来思考很多,从前一直想着出去打工,但每次都只是想想,没有真行动过。
只想不做,终究不能成事儿。
自己年轻又认得字,只要下定决心肯吃苦,肯定能找到活儿,郭平毅不停的想象着打工的场景,想象着上大学后的场景,只听着鸡叫声,他知道达妈又快起床了,这一夜算是耗完了,觉着头痛欲裂,想到天亮还要下地干活儿,便竭尽全力逼迫自己睡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郭平毅也睡的很熟,这一夜他又梦到了那个地方,像是碉堡一般的房子,还有那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原来那个大殿就是自己要去的林阳大学。
那里有朗朗的读书声,大殿不仅会前后移动,还可以上下浮动,他们所有的学子们,都是通过意念行走的,上学的时候,可以从山下通过意念到达大殿,放学后可以通过意念到达宿舍。
他们的宿舍是一个两米见方的独立小房间,散布在山下各个地方,当然,房子也可以移动,雨天的时候,他们便同房子一起移到大殿外侧,通过外侧的接口将自己送入大殿内不,房子则插上翅膀,回到原来的位置。
晚上,他会坐在这个小房间里,点着油灯学习,他也不知道自己拿的那是什么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他也不停的念着,不时还将自己的灵感也记录在上面。
早上醒来时,现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照到了窑洞,锅里冒着热气,母亲正在锅台上忙着,他穿上衣裳,急急忙忙去了一趟茅子,一路也没见父亲,回家便道“妈,我达呢?”
郭赵氏一边收拾锅台,一边道“一早就去地里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郭平毅站在旁边,看着母亲收拾,一边道“哪块地,我也去。”
郭赵氏道“你不用去了,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去蘑一点儿黑豆面,你达爱喝豆糊糊米汤。”
郭平毅从缸里舀了两升黑豆,搭好磨,推了起来,边推边想昨晚的梦,已经记不清楚了。
想到昨晚打了鸡血般的下决心去打工,这会儿却又是可去可不去了,人啊,从来都是喜欢在辗转难眠的夜晚里树立半拉子梦想,又在充满活力的清晨里废除掉曾经不可一世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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