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咬紧了后槽牙,除去卢家,其他人死的死,线索断的断,涿州当真是跟她犯冲!
陈源面色匆匆地走进“大人,门外有位姓沈的公子求见。”
他这几日忙于收集卢家的罪证,忙得脚不沾地,但多年的仇恨即将得报,他兴奋地整晚都睡不着觉,日日烧香告慰地下之人。
云暮瞥了他一眼,其余人眼下都挂着青黑,也就陈源神采奕奕,心想,忙起来好啊,看来得逼一把他手底下的人。
沈聿明四下打量着县衙,上次来还是在夜里,并未看清。
云暮人未到声先到:“沈公子这般好奇,不如留住几日?”
沈聿明于檐下转身,躬身行礼:“云大人,冒昧上门,叨扰了。”
云暮几步跨进正堂:“沈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聿明知对方时间宝贵,开门见山:“不知大人那晚的承诺可还有用?”
苍山上,大雨兜头浇了下来,兰维没了增援,打算鱼死网破,云暮没想到兰维竟然有手铳,她挨了一下,脚下动作慢了几分,被兰维抓住了破绽,沈聿明为了救她,硬生生抗下了兰维的一刀,又挡了手铳的攻击。
承了恩定是要还的,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云暮当即许诺,在她能力范围内,无所不应。
云暮点了点头:“自然。”
“沈某希望大人把苍山的一十二人一同捎回京,再替我们寻一处宅院,当然买宅子的银子不劳大人费心。”
以皇帝对她的宠信,沈聿明想捞个官来当也是她一句话的事,不想对方只是提了这么小的要求:“就这?”
沈聿明笑笑:“这些已经足够,我等原先也是良民,只是世道艰难,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山上只有沈某略懂一些拳脚,但也护不住这么多人,若有大人相助,我们定会平安到京。”
云暮没有一口应下,反倒是盯了沈聿明许久,久到沈聿明以为对方看出了些什么,他硬着头皮出声:“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云暮审了李家人一个时辰,滴水未沾,嗓子干得冒火。白水无味,她不愿多饮,刚想蹭一杯沈聿明的热茶,又想起她的这副身体暂时不能饮茶,只能收手。
“容本官考虑几日,回京之前定会给沈公子一个答复。”
沈聿明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不敢多说,恐他生疑,只能暂且告退。
人一走,小七端着一壶热水走出,热水在两个杯子间来回倒,直到不烫嘴才奉给云暮:“大人,上次就是他拿酒来的吧。”
“什么?”
体弱加事忙,云暮已然忘记。
小七言简意赅,:“屋顶,梨花白。”
云暮这才想起:“你说那个啊,是他,你不说我都忘了。”
又叮嘱道:“他一直在涿州生活,并不知晓,你莫要去找他麻烦。”
这小子,惯会在她面前卖乖,若无故去把人打一顿,她又得多许人一个承诺。
小七闷闷地哦了一声。
云暮无暇顾及,她在思考沈聿明带人进京的用意。他给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冀州之外,便是京城,山匪不至于蠢到在官道上抢劫。
除非这些人的身份不能摆在明面上,需要她做掩护,凭她的身份和腰间的令牌,守城的侍卫谁敢查她的队伍?
况且,她怀疑兰维口中的那个公子就是沈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