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被诊断出了心脏病。她一共手术了两回。”
赵方泽一反往日嬉皮笑脸的姿态,很认真地给我讲着他们家的故事。
“第一回手术的时候,就花光了我们家所有的钱。可是没几年,妈妈就需要做第二次手术,我爸东拼西凑,还是差1o万。今天你见到的我三爷爷,他当年瞒着他的子女,偷偷借给我爸三万,那是他老人家辛辛苦苦攒的钱啊。”
也许是因为在讲过去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现在没什么要紧事,赵方泽车开得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后来呢,加上你三爷爷的三万,还差七万呢。”
“剩下那七万,都是与哥和时哥出的。”
赵方泽继续说,“其实那个时候童话蛋糕坊刚成立,再加上他们母亲的病,他们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但是时哥说,他不想看到我像他一样,小小年纪失去至亲。所以,与哥时哥补全了我妈的手术费,还给我们找医生,联系医院。我爸不过是店里一个蛋糕师,我们家却能得到他们兄弟俩全心全意的帮助。也就是那时候,我哥学了护理专业,想着以后可以照顾阿姨,却没想到,阿姨走了,换成时哥。”
赵方泽跟我说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不过这些的确像是容时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们兄弟俩都是很善良的人。
只是,容时对别人这么善良,什么时候也能对自己好一点啊!
“那你呢,你哥学的是护理专业,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之前我去容时公司,赵方泽这厮拦着我不让我进,他好像也是容时的助理。
“我学的是法律。”
赵方泽邪魅一笑,看起来……嗯……不太像个正经人。
我斜睨他一眼,赵方泽生理年龄比我小一岁,心理年龄比我得小个五六七八岁吧,真的很幼稚。
“怎么,看起来不像?那你是没见过我上法庭的样子。法袍一穿——”
“像个法师吧?”
我接上他的话。
“你——”
赵方泽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彻底无语,沉默了几分钟之久,然后又问我,“展诗,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我点点头,其实我刚才已经想通不少——我和容时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许我们是时候该说再见了。可能只有我彻底抽身离开,容时才能彻底放下我,专心做治疗,养好身体。
“你和时哥呀,就是在互相折磨。要我说,你就应该听他的,以后离他远远的,就是他要见你,你都别露面。”
我自己想是一回事,别人这么劝又是一回事。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认真开车的人,不免想起了以前的容时。
曾几何时,他也如今日的赵方泽一样,带我驰骋于广阔天地。
“很明显啊,你俩谁都放不下谁。可关键时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越爱你,就越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们每一次的见面,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赵方泽一板一眼地说,好像他是容时肚子里的蛔虫,对容时的想法了如指掌。
“所以我……”
我闭上眼睛,没有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