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真懊恼自己待客不周,竟然提前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心里议论,说顾延野找了个很不靠谱没礼貌的男朋友。
顾延野不知道许小真心里怎么想的,也不太在意,他从半脱不脱的袖子里把他的手抓出来,才看到他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红肿不堪。
他那种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心情猛地又回来了,甚至这次更凶猛地击中了他,伴随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和沉闷,厉声质问:“你就是这么做饭的——!!”
许小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有点委屈,讷讷说:“这个又不会传染。”
顾延野抓起衣服给他套上,叫了个医生过来。
不知道是一区的医生有效率,还是单纯顾家的医生有效率,对方十分钟赶到,二十分钟就处理好了许小真的手并得出结论:“旧伤了,不是大病,但得一直好好养着,不要碰凉水,尽量减少使用频率。”
顾延野的表情好像要吃人,恶狠狠问许小真听到没有。
许小真低着头,抿着唇,说自己听到了,他指尖无意识在袖口扫来扫去,因为顾延野凶巴巴的关心,乱吵吵的糟糕心情有所回转。
第27章
许小真唯唯诺诺坐在沙上,本来低着头,一副受气包样儿,顾延野看了就心烦,他借着由头嚷了几句脾气,许小真反倒抬起头,用一种饱含感情的眼神望着他,他的脾气就郁郁憋了回去,不上不下的。
坐下来,拉着许小真的手,放在掌心中,翻来覆去地看,闷声闷气问:“怎么弄的?也不知道去看医生?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许小真没多想,照实说:“和陈奕松打架时候弄的,没什么好看的,治不好,忍忍就过去了,”
他怕顾延野心疼,有心安慰,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吃亏,也打他了,拿棍子打的,把他脖子都打红了,你都不知道,我可厉害了,他被我打得可狼狈了。”
五年里,他一直以为周延是陈奕松害死的;他的标记也是陈奕松做的,才导致孩子的体弱早产,所以许小真恨了陈奕松五年。这张脸,这个名字,他永生难忘,时不时就要翻出来鞭尸一阵。
直到和周延重逢,得知真相,许小真的恨意才烟消云散,当然他也没感到丝毫抱歉,陈奕松打过他那么多次,他鞭尸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但人已经死了五年,他不是一个爱把讨厌的人一直记在心里的人,他心挺小的,记一些重要的事都嫌不够,短短一个半月,陈奕松的脸都快记不清了,再过几个月,可能还要使劲儿想想,才能不说错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唤起了顾延野不怎么愉快的过往经历。
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刚才到一半被憋回去的火再度燃起,打个架至于把细节都记的这么清楚吗?几年了这都?
不知道他和陈奕松那个傻逼不对付?人死了他都想重新拽出来挫骨扬灰,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照着他的脸上打,陈奕松是第一个。
还有许小真这个傻逼明知道对方觊觎他,还跑过去白给人睡了。
提起陈奕松还笑着说的,怎么手上的伤是爱的记号?
顾延野越想越觉得不快,即便人都死的透透的了,他怀疑许小真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怎么和这种人渣的过往都得记得这么清楚?还是他和所有睡过的人都有感情,念念不忘?
还真够多情的。
顾延野当年就对许小真和陈奕松睡过的事耿耿于怀,想方设法的把人弄死了,没想到许小真现在还敢提这个人。
他睨着许小真,压着火,心有试探地问:“记的够清楚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小真要说忘了,顾延野觉得这事儿还能翻篇儿。
许小真想了想,还真回忆起来了:“大概是六年前七八月份的时候,他刚转过来。”
他松开许小真的手,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记的还真清楚。”
许小真想这种事情,很难不记得吧。但顾延野的表情不怎么好,他也不想触霉头,就含含糊糊说:“你问我才想起来的,你不问我都快把这个人忘了。”
“你是意思还是我的错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质问许小真,下颌绷的紧紧的,怒目而视。
他咄咄逼人,尖酸刻薄挑刺的样子,许小真太熟悉了,他不知道顾延野的脾气怎么能像灶台里的火焰一样,起起伏伏,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或许是提到陈奕松的缘故,又踩了他的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