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我就自己去收。”
周醒翻找出垃圾袋,来到孟新竹专用来收纳摆设的小柜子前,将赠予她的礼物一件件装袋,包括藏在里面叠成方块的小纸条。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买的,又是在哪里买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满心欢喜挑选购置它们时,有想到过今天吗?想到过将会以这种野蛮粗暴的方式回收。
孟新竹上前阻拦,“你别这样,送出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醒以肘隔开她,如同山匪打劫村寨,又气势汹汹冲进厨房,找到剩下那只小碗,房中四处搜寻,不放过一只漏网之鱼。
阻拦不得,孟新竹急得哭,无措地站立在客厅当中。
周醒最后来到她面前,“手表,还我。”
她的唇小而圆,唇珠饱满微微上翘,有种天生的无辜感,也颇显幼态,搭配动人眉眼,自是我见犹怜。
若是往常,周醒必然沦陷,即刻便缴械投降。
可这女人远不似表面看来的纯洁无害,她是飘然娇怜的水仙,却整株带毒,严重可致命。
“还我。”
周醒态度坚决。
对峙几秒,孟新竹抬起头,潸然哀求,“我摘下,以后不戴了,你把东西都还给我。”
“凭什么?”
周醒说:“我的东西,我有权利收回,也有权利处置。”
孟新竹再让一步,“那我都还给你,你不要丢,好不好?”
“不好。”
周醒不想跟她啰嗦,便要去抢。
孟新竹挣扎,却到底敌不过,被她捏住手腕强制将手表摘下。
“你别这样对我。”
她哭喊来追,周醒不轻不重搡开,拖鞋都来不及换,打开门就跑。
不愿与她在电梯间纠缠,周醒从安全通道直接走步梯,两三阶一步,下得飞快。
就不信她追得上。
二十多层楼,再快也得花些时间,周醒出楼梯间,一抬头就看见孟新竹正站在楼栋口等她。
哈?竟然真比她快。
不管,周醒大步走出去,找到小区平台垃圾分类处,口袋往保洁阿姨怀里一丢,“送给你。”
孟新竹随后赶来,周醒又将口袋抢回,扬手抛进垃圾桶。
周醒走开,看她急切奔去跟保洁阿姨解释,又探身在垃圾桶中翻找,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回楼上。
房门口再次有了动静,是五分钟后。
周醒坐在房间,听见水声,走出去看,她站在盥洗台边,将弄脏的礼物件件清洗。
她的眼泪顺着光滑的面颊流下,像屋檐下的雨挂在形状精巧的下巴,坠不住了,颗颗掉进水池里。
周醒视线随即落在她手腕,大概是争抢时情绪太过激烈,没收着力,腕骨处明显几枚红色指印,另一手还有被烫伤的痕迹。
闷闷不乐回到房间,周醒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
要给她药吗?还是不给?
犹豫间,时间分秒流走,周醒从行李箱里翻出盒薄荷脑,走到书房门口,见她侧身坐在沙发床边,正在手背涂抹烫伤药。
“给你。”
周醒扬手将药膏抛出,却失了往日的准头,小东西掉在地板上,咕噜噜滚远。
孟新竹没什么情绪看她一眼,视线收回,落在药膏,继而起身捡起。
周醒心口微动。
药膏顺手搁在小桌,孟新竹垂下眼帘,给左手腕子上拍了张膏药。
还把她扭伤了?
周醒鼓着腮帮回到房间。
粗暴地对待她,并没有让心里感觉好受些。
[我是不是太野蛮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太强?还是她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