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山柏一脸不以为然:“母亲此言差矣,我和二郎既为手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虽然是四品中郎将,可要知道那禁军水深,里面尽是些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加上袁少监那么一个上司,这份差事并不好做。我在礼部虽官阶不比二郎,却是与各国交往的要害位置,在圣人面前出头露面的机会也多,来日于父王也是大有助益的。”
叔山寻面色温和不少,他拍了拍叔山柏的肩膀,没说什么,可眼神中赞许之意明显。
叔山柏又道:“倘若真与郑国公府无缘,也不必强求,难不成母亲还担心儿找不到合意的新妇?”
容氏仍有些不甘心:“可是我看那李夫人明明对你印象不错……”
她听说老爷回来那日,其实是二郎陪着一道进的城,两个人都走到大门口了,叔山梧最终还是没进门。而叔山寻回来这几日,每日都是面色阴沉,不曾对他们母子露出过一次笑脸。
她看了丈夫一眼,强忍了半晌,终于还是叹一口气,幽幽道:“若不是母亲拖累了你,你本该有更好的前程……”
叔山柏皱眉:“母亲这是什么话——”
话音未落,只听“啪”
的一声,叔山寻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
“父亲……”
叔山柏一脸愕然的看向叔山寻。
“茂郎,你先出去。”
“爹——?”
“出去!”
叔山寻低吼出声。
叔山柏只好从席上起身,不无担忧地看一眼冷面对坐的二人,缓步离开了花厅。
“……妾早就知道,老爷从来对我没用过真心。”
紧绷的气氛中,容絮幽幽地开口。
她如同换了一个人,面上的哀怨不见了,唯余平静。
“你当着大郎的面说这样的话,真有一丝作为母亲的自觉么?”
“难道妾说错了?”
叔山寻眉头紧蹙,看向容絮:“你什么意思?”
“老爷一直还当我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絮儿,有几分姿色,却满腹心机,趁着主子不在勾引您,对不对?”
叔山寻脸色铁青,眉间愠怒一闪而过:“你……怎敢提她……”
容絮苦笑,低声道:“妾连提都不配么?”
她抬眼看着叔山寻,“您这么想,二郎也是这么想的。十九年来,他不曾喊过我一声‘母亲’,甚至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他只当我是个逼死主人,趁机上位的贱婢!”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