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疑惑转身,却见一个双髻绾云容颜似玉的少女正朝他们过来。他看这姑娘通身的服饰气质,绝不是简单出身,语气也不由得放缓:“姑娘,您是?”
郑来仪不欲自报家门,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指挥使在不在?”
长史和贾二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不无歉意道:“哟,不太巧,指挥使大人一早被圣人急召入宫议事,这会还没回来……”
郑来仪犹豫了一会,只道:“你们指挥使大人有样东西在我这儿,帮我交还给他,行么?”
说着伸出手,拿出用帕子裹好的腰牌,递到长史官面前。
“这——恐怕不大妥……”
长史官面色有些犯难。
一来这小姐未报家门,上来就要留东西给指挥使,暗度陈仓私相授受还算是小事,若是什么毒药机关一类的东西,要刻意加害于上官,他收下就成了共犯。
虽然眼前这小姐看上去不像是居心叵测的,可如今大祈不太平,北衙六军内外树敌,是许多人眼红不已的对象,他不敢犯这个险。
郑来仪也很为难,有些后悔方才不应该一时意气离开荷安院,倘若好好和郑成帷说明情况,他应当会帮自己的,也不至于落到此时骑虎难下的境地。禁军里不乏高门子弟,倘若自报家门说明原委,很快“国公小姐怀揣指挥使腰牌上北衙司寻人”
的故事就会传遍玉京,再衍生出多少香艳的版本也不稀奇。
二人正面面相觑地僵持着,突然天边一声闷雷,随即黄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郑来仪站在阶上,神色益发焦急。看着这娇花一样的人儿被打湿了衣裙,长史心中怜惜之意顿起,忙道:“这雨来得急,去得估计也快,姑娘先进来避避!”
两个大男人陪着一个妙龄少女站在北衙司的门廊下躲雨,这场景实在不大好看。长史当机立断,引着郑来仪进了内院。
“这里是……”
长史帮郑来仪推开房门,跟着她进屋后,任房门敞着,一边解释道,“这是我们指挥使大人的书房——大人他白日很少在衙门里,也只有晚上回来这里过夜。”
郑来仪点点头,也不朝里走,就站在门边,满眼焦虑地看向院里石砖上溅起的雨水,并不朝屋内陈设多打量一眼。
长史见她这副未有半分逾矩的样子,心下反而有些不安,当下只道:“姑娘在此稍待,在下去去就回……”
说罢跨出屋门,走到廊下就喊:“——贾二!”
贾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闻声奔到长史面前:“大人,您怎么又不经大人允许,随便带人进指挥使大人的屋子了?”
长史没好气地敲了下贾二的头:“我还要你提醒!!这不是看雨下得太大,把个姑娘淋透了不好么!”
贾二嘻嘻笑:“还是大人会疼人……”
“我疼你奶奶!咱们指挥使这桃花也忒旺了些……”
长史无奈感叹,“——哎,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回?”
“这小的上哪知道去?”
贾二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