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虚归虚,他的手却有自己的主见,已经抬起来捧住了路荣行的侧脸,头稍微迎上去,歪头用微微张开的唇齿接住了恋人这个呼吸有些急促的吻。
窗外的烟花朵朵升空,远方的火光映照过来,透射进窗帘,在略有唇舌纠裹微响的房里造出了不断明灭的光影,像是岁月的走马灯。
刚在倒计时里到来的新年,躁动似乎还在蔓延,路荣行享着唇间的盛宴,意识深处却又觉得不够,人性的本质贪婪,他的本能在祈求更多。
亲吻不够,抚摸不够,甚至借关捷的手来抚慰也不够……那自己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路荣行心念一闪,想起了那个反生理、反自然功能的……深入结合。
然后这想法一冒出头,在情愫的蒸腾下简直刹不住,路荣行吮着关捷的舌尖,感觉自己这个时代接班人好像越长越歪了。
大年初一才开始,他脑子里想的不是好好学习、以人为镜,而是突然很想看gv,并且意向还挺强烈,成年人的思想都这样吗?
路荣行紧急采访了一下近在眼前的另一个法律年龄上的成年人,结果2比空气,应该就是吧。
电脑就是给路荣行买的,所以就设在他的房间,贴窗放着,桌子底下有滚轮,两人都还有点想看,心猿意马地接了个吻,起来调整了沙和电脑桌位置和朝向,离屏老近,音量也调得很小,做贼一样,挤在一起涨姿势。
教学片为了效果,通常都没什么真正的幕后技术内容,也没什么剧情,上来怎么爱起来的前提也不交代,就在光线昏暗的房里开啃,亲完撸,撸去洗,洗到一半正式入戏。
他们看的这个演员不算特别好看,胜在花样少、难度低,适合菜鸡,侧面证明刘白骨子里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前辈。
这类片子看来就是调动激素的,而且这个片节奏不错,徐徐渐进不突兀,所以真正看到后。入的画面,关捷和路荣行都没觉得太别扭,不过也可能是被文字冲击过了,有点免疫了。
只是这时他们还不懂准备工作的繁琐和漫长,只好面面相觑地觉得,怎么这么容易就进去了?简直神奇。
院里院外的爆竹声随着夜色渐深,已经逐渐停了,大环境安静下来,更衬得风吹草动都很明显。
堂屋那边还有一对不知情的长辈,他们就是有心尝一口肉滋味,也有担心会被听到的顾虑,只能消灭了电脑上的不老实证据,各怀鬼胎地又厮混了一个多小时。
这回用手互帮互助,路荣行有一瞬间邪火上头,突然贴下来将关捷压在了床上。
关捷被关键位置挤贴的感觉和路荣行的眼神冲得口。干舌。躁,两人一瞬间都没说话,放空地对视了两秒,然后路荣行突然低下头来吻他,手在被子的掩藏下潜行,相互脱了碍事的衣服,叠搂在一起享受蹭挤间皮肤上浮起来的火热体温。
路荣行觉得自己有点被那个片子蛊惑了,掌心克制不住地顺着关捷暖热清瘦的胸膛往下,想往后绕。
不过这次革命没能成功,因为他才揉完关捷身上唯一有点肉的地方,作势去往中间试探,关捷就像是预见到了什么,僵成一条咸鱼,原本在他后背上打太极的手飞快地溜下去,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床上打架不消言语,路荣行瞬间会意,这是不得放肆的意思,忍了忍没强求,当然他也还不会,便只将头埋进关捷的颈侧又亲又蹭,最后借矮子的腿应了下急。
关捷感觉自己的魂都险些劈成两半,一半忙着搞警戒,一半又在汹涌而来的感觉和路荣行偶尔的喘息里越沉越深,三迷五道地反省,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色了,就是类似的觉悟总是持续不了几秒钟而已。
完成了恋人间的小成就之后,两人将纸团装进塑料袋里扎好再放进垃圾桶,起来穿好衣服,两步路远,路荣行也出门将他送了回去。
正月里开始走亲戚,关捷和路荣行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关系远的亲戚家就派家长去,他们约自己的朋友玩。
初一他们在靳滕家蹲点,靳滕和魏松青在下象棋,他俩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买定离手。
下午张一叶无聊,也骑车来了,带来一个麒麟瓜,还没放稳就被开了,搁这时节解腻效果很好,西瓜大王关捷吃了两口,就没出息地幸福起来了。
晚上魏松青指挥靳滕弄了个锅贴小黄鱼,鱼是他们一起出去钓,结果钓到,问附近的村民买的,回来后他们临时在院里码了个柴火灶,人多好办事,烟熏火燎地煮起了鱼汤。
张一叶饭前还虚伪,靳滕留他吃饭,他说不用不用,结果最后往灶上一坐,他吃的比谁都多。
关捷在灶下面对他偷偷地竖中指,因为最后一个玉米饼没抢赢。
初二关捷和路荣行去了趟市里,一是给老明哥拜年,二是刘白喊他们小聚,没带刘谙,就他一个人赴约。
席间刘白喝了点酒,心情像是不怎么好,路荣行倒了杯果粒橙给他,问他:“你怎么了?有事说一下吧,我跟关捷也不是旁人。”
刘白喉头梗塞,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他的性格来说,分手既是路人,纵使相逢都当没看见那种,孙雨辰后来的表现也非常优秀,整个人间蒸了。
这是刘白想要的结果,之后他过得其实也挺好,他只是没想到孙雨辰消失的原因,竟然是家都没了。
刘白也是个没有家的人,虽然导致的原因不同,但他们的际遇有点殊途同归,孙雨辰那么娇气懒惰的一个人,刘白有时候想起来,居然会生出一种“怕他崩溃”
的惊悸感。
并且他也觉得亏欠,自己没能还掉孙雨辰的人情,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毛子说,孙雨辰家原来的房子,已经换成别人在住了。举人也说电话打不通,q。q因为皮肤骚气、飞车级别高,也给卖了。
节前他们跑来问刘白,孙雨辰有没有找过他,刘白好半天没缓过神,黄花菜都凉了,他才知道孙雨辰家里出事了。
那个过去特别委屈地质问他,凭什么要努力的前任,终究是没能过上顺利的米虫生涯……刘白弓着脊背靠在椅背上,觉得心里有点疼。
他是希望孙雨辰能够过好日子的,但是生活为什么总要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来逼人成长?
如果让后来成熟的孙雨辰来回答,他不会说是为了能够和你重新开始,这个目的对他的经历来说有些狭隘了。
孙雨辰只会说,因为世上没有永远牢固的依靠,父母会老去、朋友会分离,每个人活着的重量,只有能靠自己扛起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它有那么残酷,进而变得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