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心头一震,难道…他长臂伸展,试图掀开马车的帘子。
另一侧,车驾中烛光温暖,容珩慵懒的椅背,并未抬眼,翻过了一页书册。
“劝你不要看。”
容时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他长指在车框扣响,车夫闻声而动。
空荡的街道,十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血腥的味道驱之不散。
而谁也没有发现,竟有人在容珩的车驾离开后,悄无声息地从角落出来,在尸体观察片刻。
迅速朝后方看了眼,另有几人拖着两具体型差不多的尸体
换走了其中的两具!
东宫
正殿火光热烈,一尊麒麟香炉正吐着袅袅烟气。
容时一身烟色长袍前胸及手臂沁湿了血,几人才从云清台行宫回来,相较于行宫,东宫更让他陌生。
他从未至此,禁不住四处看了看。
整个人显然有些惴惴不安,抿着唇不说话。
容珩坐在一侧,颀长的身形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尤其温文尔雅。
鸣栖也是头回进东宫,打量了一番,才将目光落在对面那个看起来悠闲自在的男人身上,“太子殿下,将我们带回东宫做什么?”
他抬手沏茶,"这不是救了你们。"
鸣栖无语
说得这么有底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救人,明明是她自救好不好。
容时局促,他深深吸气,“多谢太子殿下,既然无事,那臣弟斗胆告辞。”
容珩桃花眼抬起,笑意淡淡,“听说六弟已经得到穹珠的来历,不如一起说了吧。”
容时愣住,他查了好几日穹珠的来历,还动了自己的关系派遣多人前去东魏调查,不过,这件事太子怎么会知道。
原本就是要同鸣栖说的。
他想至此,舔了舔唇,将鸣栖所给的穹珠拿出。
“我查到,穹珠生长在东魏海域的悬崖缝隙,常年经海水浸泡而形成,只知百年得一颗,因为缝隙紧凑,只有女子的手才能伸入采摘,非得由女子采摘,若由男子采摘,则触之即腐。”
“只能由女子采摘?”
鸣栖奇怪,什么珠子,只能是女子采摘。
容时,“也许是穹珠特别,生长在悬崖峭壁,女子攀爬采摘极其容易出事故,经常有少女沉水而死,所有产量极小,价值百金,以两国京中权贵风靡。”
他神色平静,逐渐握紧了手,“更有甚者,穹珠的生意兴起,有不少大周边境的女子千里跋涉,前去东魏采摘穹珠,一去没了踪迹,因穹珠而起的失踪与命案不少。”
居然还会这样?
鸣栖捻着珠,她眸光深深,奇怪自己看不出这个东西的来历。
原以为她生长在十二天,作为一个神仙,怎么可能看不出它的来历,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凡物倒也还好,以大黄诉说,她感觉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如果是什么妖邪之物,遭到凡人的误解,以为是宝物,那就难办了。
鸣栖怀疑穹珠的来历,曾经试图动用了神力想一探究竟,可没想到刚散出一些,她就感觉到体内一股刺痛,果然不能动灵力去探查,只能另寻出路。
所以才托容时。
容时话音落地,正殿落针可闻。
容珩放下手中的茶碗,“六弟所查不虚。"
"只是,穹珠一事不需再查下去,一会儿,我会派人送六弟回宫。”